第二日卯时，华沐念还是早早地收拾好，才刚推开门，门外就响起了轮椅的声音。

“我要跟你一起去。”轩辕错睁着神采奕奕的眼睛，身后的李羽拿着一个黑色斗篷，亦步亦趋地跟着。

华沐念正要拒绝，三福小声催道：“小姐，我们再不去可就要迟到了。”

华沐念无奈笑笑，假装没有看到他们提前约定好的样子。

大夫们昨晚累了一天，好容易回来，没想到没见到华沐念，却是鬼王来了。

今早各自备好了初步病情的搜寻报告，正一个二个地边吃早饭边捋着逻辑。

人还未来，众人又嗅到了昨日那股威慑的气息，回头看时，那不是鬼王还能是谁？

幸好他有良心，还知道戴了斗篷，把他的脸给压住，不然看多了气都喘不上来。

华沐念带了鬼王进去，一句话都不消说，大家登时默默地端正坐姿，嘴角勾起像是批发的笑容。

华沐念心里暗叹：亏得昨日还装扮的那么隆重，结果人家一身素衣，不假装饰就达到了不怒自威的效果。

今早众人的汇报着实是用了“心思”的，每个人上交一个小册子，各自写了负责街道户数的感染人数。

华沐念只堪堪看了两眼，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西户石街患上虫疫的人有三百，长莲路染上虫疫的人有二百，北户落日街染虫疫人有三百，城郊外患病人有一百

华沐念的眸子越来越暗，直到看到最后的东户光明大街染上三千七十四人，脸色不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放下册子，华沐念笑道：“据我所知，单单前三天，京城都死了上万的人，怎么昨日开始，患病人数就突然减下去了。”

众人噤了声，一个个低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太医被推了上来，拱手道：“之前那是算数的人太夸张了，把老人的正常死亡都算了进去。其实哪有那么严重？之前端慧公主发的药已经能大致控制住了。”

“哦？这么说之前呈报给皇上的数字是作假的咯！”

胡子花白的太医笑意敛收，吓得扑通跪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王爷，欺君罔上该担个什么罪？”

黑色斗篷里发出一声冷哼，“自然是斩立决。”

这话一出，底下的太医登时都变了起来，面面相觑，满是惊慌，一边悄悄觑着华沐念桌案上的小册子，一边暗暗后悔。

华沐念递个眼神给三福，三福将小册子按照名字各自又发了回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前都是怎么做的！欺上瞒下，推卸责任，单单拿这些数字来糊弄我！怕是有多少人感染上虫疫，你们根本就没搞清楚，想来就是随便叫了几个丫头小厮的替你们看看就得了！”

华沐念也不发怒，只是冷笑连连，只是这笑声在众人听来犹如阴魂索命，简直比痛骂他们还要让人难受。

“现下虫疫严重，你们下头的人难保也跟你们是一个想法，偷奸耍滑，随意敷衍。不过这具体人数的清算可马虎不得，希望各位大夫能身体力行，一步步脚踏踏实实地干去。明儿要还是这遭，我怕是就要跟着王爷进宫，去给皇上请安了。”

众太医听了这话，连连擦着头上的冷汗，齐声道：“是。”

“也还请大家放心，我昨日查了一日，已经想到了基本的诊疗法子，这些荷包大家就随身带着。”

三福又捧了一溜烟的青色荷包，一一发了下去。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悻悻点头，生怕一旁的轩辕错还要讲些什么，只是他为何要带着个黑色斗篷，大家抱着自己使尽了小“心思”的册子，为了不被华沐念责怪，染上责任，他们都各自在背后悄抹了个零，没想到这下可踢到铁板上了。

见各人都要散去了，轩辕错捧了杯茶想要递给华沐年润润嗓子，明明她方才看起来是那么凶的样子，可是自己见了只觉亲切，他脑海里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这一幕之前好像就发生过了。

“姐姐？”

华沐念正要笑着接下，忽见一抹淡黄色影子在门口晃了下，心中起疑，即刻警惕道：“谁在哪儿！”

“是我，符玉。”

一身悄立的亮光闪了出来，轩辕错只觉一道敌意的神色在自己身上晃了晃，想再细看时，斗篷已然被华沐念给拉了下来。

“有事？”轩辕错那道声音有些力度，华沐念生怕符玉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

“在下想问一个问题。”

“说。”

“这荷包可是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