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浆中，膝盖以下被泛着绿光的黑泥浆淹没，看不清一点。

察觉到他身子在微微发抖，惊慌下抱住他脖子的司念，将手下移，揪住他的衣领，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钻心的疼痛自脚底传来，玄澈极力稳住摇晃的身体，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咬牙切齿道：“你太重了。”

“你！”

司念面色微愠，再一次想要下来，她知道这条黑泥浆河并不深。

玄澈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箍住：“别乱动。”

两人身体紧贴，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单薄红衣下肌肤的温度。

司念不适应这样过分的亲近，伸手推了推他：“我可以自己走，放我下来。”

玄澈抱着她，松了点力度，两人身体有了空隙。

他边往前走，边回道：“这不是普通的河，你受不了的。”

司念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河？”

玄澈后背已经湿透，两腿微微颤抖，声音不稳地回道：“蚀骨河。”

单听名字就知道这条河不简单。

司念抬头，从她的方向看去，能看到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她又伸头看向他淹没在泥浆中的腿。

玄澈察觉到她的动作，哑着嗓子回道：“对我没有影响。”

司念盯着他莹润瘦削的下巴，明显看到汇聚在下巴处将滴不滴的汗珠。

她动了动身子：“你......”

玄澈贴在她身上的手掌缓缓收拢，抿唇看着怀里安静的睡颜，暗暗松了口气。

怕她掉下去，他只能抱得更紧。

汗一颗颗滴落，落在司念的衣衫上，晕开小小的一块水渍。

浓墨般的黑色蔓延开来，看不到边际，让人徒生绝望。

黑压压的天地间，一个红衣男子抱着一个黑衣女子，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在打颤，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绿光越来越多，黑河的“咕咚”声越来越大，像是在庆祝什么。

玄澈的目光渐渐涣散，一个踉跄，猛然惊醒，将胳膊又收紧了些。

为了保持清醒，他用了力气将嘴唇咬破，痛意混着血腥味刺激着大脑，眼神终于恢复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