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想到什么,倏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沁上泪珠。
她揪住他的衣服,说出的话带着冷嘲热讽的味道:“不愧是九命大人,这接受能力就是不一样。”
“对,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一个比这个破地方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世界。”
“你送我回去呀,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把我送回去!”
她声音颤的厉害,怒目圆瞪,一字一句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向他的心脏。
相柳周身气压瞬间降低,大掌嵌住她的手腕,眸子也染上寒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司念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滑落。
她自嘲地笑道:“刚才听到我那些自以为是的话,肯定又在心里嘲笑我不知天高地厚,对不对?”
“我在九命大人心里算个屁,充其量就是一个解闷逗趣的玩物。”
“还妄想让九命大人为我留一条命,真是可笑。”
相柳因为压着怒气,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
司念不依不饶道:“我今天就要回去,你送呀、你送呀!”
她边说边推搡他,为了不让自己落泪,嘴唇已经咬出一道道牙印。
相柳握住她胳膊,力量大的让她动弹不得。
她使出吃奶的劲与他对抗,惹得相柳沉声喊道:“司念!”
司念被迫迎上他的视线,挑衅道:“怎么?又想威胁我?”
相柳移开眸子:“好好说话。”
司念拽着他,逼他靠近自己,笑盈盈道:“你不是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吗?你觉得我会怕你的威胁?”
“我不管怎么样都会回去,如你意了吧,终于没有人烦你了,是不是开心死了?”
相柳被她说的也起了火气,墨染的眸子结了一层寒冰:“对,我一定会送你回去。”
“呵,呵呵呵!”
司念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赤脚站在地上,朝他福了福身:“我在这里先谢谢大人了。”
相柳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藏在衣袖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指尖发白。
司念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相柳看着她在月光下格外的苍白的脚,提起床边的鞋,朝她伸了伸手。
还没等他出声,司念抢先一步开口:“不劳大人费心,我自有办法回去。”
掀帘的手一顿,她又缓缓说道:“只要我想回去,任何时候都可以回去......回到没有你的世界。”
相柳瞳孔微微一缩。
司念强忍着没有回头,月光打在她的侧脸,带着一股子苍凉。
“再见......相......柳柳蛇。”
帘子被重重放下,隔绝了两个世界。
蛐蛐叫得越发的欢乐,夏风透过帘缝钻进帐内,温温暖暖的。
夏夜的月光,好像也带着一丝暖意,洒向整个营帐,洒在一直站着的白色身影上。
相柳像是一具雕塑,无悲无喜地站立许久。
月光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孤寂和悲凉。
第二天,照常操练完后,他迎着细微的晨光,在司念的营帐前站了很久。
经过的老陆,朝他行礼:“军师。”
思绪被猛地拉回,他淡淡颔首。
老陆想了想,开口问道:“小司还回来吗?”
相柳一震,又极快稳住心绪,不辩喜怒地看着他。
老陆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道:“今天我在药房,发现他留下的书信,说是家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书信?”相柳极力稳住声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老陆有些纳闷,难道军师不知道?
他边从怀里掏出信,边挠头:“他说制作的药都在小院里,直接去取。”
他看向相柳:“军师知道他说的小院在哪里吗?”
相柳拿信的手有些抖,逐字逐句地看完,不相信地又看了一遍。
老陆轻喊:“军师?”
相柳将信递还给他,表情是一贯的冷漠淡然:“我知道。”
老陆接过信,重新叠好放进怀里,松了口气:“那就好。”
走之前,他又问了一句:“小司什么时候回来?”
他很喜欢那个爱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