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开始变得异常沉默,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经常走神……
这种异常很快被相柳捕捉到。
又是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相柳垂眸看着将整张脸埋入自己怀里的人,神色莫名。
最近她总是这样,让他看不清表情。
“司……念。”
“嗯。”
她回答的很快,声音毫无睡意,有些发闷,一看就是一直没睡。
这一点儿都不符合她聒噪的性子,以往不扯着他天南海北的聊上一段,是不可能消停,除非她很困。
相柳顿了顿,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一些,不带任何其它意思:“以后……你想来就来,不用编瞎话。”
说完,他耳根有些微微发红,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做好了被她打趣的准备。
设想中女子咋呼的反应没有发生。
司念极淡的轻“嗯”一声,声音闷在嗓子里,听起来让人莫名的难受。
相柳放在她腰间的手一滞,慢慢移到她后脖颈,想把她从怀里揪出来。
司念箍着他腰,使劲把头往他胳肢里窝埋,闷着劲与他对抗。
相柳也起了怒气,势必要把她拽出来,看看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突然,他手一抖,心脏也跟着一颤,捏着她的指尖倏地松了下来。
修长的指尖蜷缩又伸直,微顿后,他又一次搭上她的后颈,轻轻摩挲,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怎么了?”
所有的呜咽被她强压在嗓子里,司念不敢开口,怕被他看出异样,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泪水早已把相柳单薄的衣衫打湿。
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流泪。
相柳却感觉自己听到眼泪落下的声音,很响,一滴滴落在心脏处,砸的心脏生疼。
他没有再问,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放在她脖颈处的手,移到她后背处,一下下拍着,很是认真。
司念死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相柳这么好,叫她怎么舍得。
已是仲夏,静谧的夜里只能听见蛐蛐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司念突然出声:“对不起。”
拍她的手一顿,相柳嗓音竟也有些哑:“对不起什么?”
一阵沉默......
司念声音绷得很紧:“我是不是很没用?”
自以为手握剧本,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一个现实世界,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类,凭什么认为可以掌控一切、改变一切。
哪怕给她开再大的金手指,给她再牛逼的系统,她就能搅动一个世界了?就能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了?
简直是笑话。
相柳看了眼怀里一耸一耸的小脑袋,想起什么,轻轻扯了扯嘴角:“有用。”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带着珍重万千的情绪。
司念想抬头看他,又怕满脸的忧伤暴露,只能继续装鹌鹑。
她低落道:“我不能帮你杀掉你的敌人。”
“我的敌人?”
“西炎......玱玹。”
相柳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是为了这个难受?”
司念没有回答,重新问了一个问题:“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
相柳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词不达意地回了一句:“我是辰荣的将军。”
又是良久的沉默......
司念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能不能为了我,留一条命,一条命就行。”
相柳停住给她顺背的手,用了力将她从怀里扯出来。
怔愣的司念满脸迷茫,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
对上她的视线,相柳心尖狠狠一颤。
面前女子眼睛红彤彤的,真的很像一只兔子,两鬓的碎发被泪水打湿,糊了一脸。
鼻尖微红,莹白的小脸上泪痕混着清涕,着实有些狼狈。
可就是这样一张狼狈的脸,让他心脏又开始抽痛。
他低头看了眼被她蹭满眼泪和鼻涕的白衣,轻轻叹了口气,抬起衣袖帮她一点点擦脸。
司念捉住他的手,眼里带着乞求。
相柳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辰荣的将军。”
司念点头:“我知道你是辰荣的将军,也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