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城,诏狱外。
林慈自诏狱归家的一路,内心如遭重石压迫,几欲窒息。金玄那带着哭腔的哀求,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明白,自己此次若能出手相救,或许能挽回金家小儿子的性命,但风险之大,难以预料。
正当他沉思之际,马车突然遭受袭击,一支利箭自暗处射来,钉在了车厢之上。林家护卫反应迅速,瞬间将马车团团护住,警惕地环视四周,试图找出袭击者的踪迹。
管家林东明,眼疾手快地从箭杆上取下信笺,双手呈递给林慈。信笺之上,只有寥寥数字:“城南,破庙,朱老六。”字迹虽潦草,却透出一股急切之意。
林慈目光一凝,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上。他知道,朱老六是斥监曹耳目营的首领,此刻突然传来这样的信息,必然与金家有着莫大的关联。
“老七可在?”林慈沉声问道。
“在。”林东明答道。
林慈将手中信笺交给林东明,林东明双手接过,瞥眼看向信笺内容。
“你和他即刻前往城南破庙,务必查清楚这信中内容是什么意思。”林慈吩咐道。
林东明得令之后,犹如一阵风般迅速离去,转身间,已有一名林家护卫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似离弦之箭射向城南那座破败的庙宇。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然而车厢内的林慈,内心却如被狂风暴雨席卷,久久无法平静。他的心头萦绕着一团团迷雾,仿佛有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驱散林慈心中的阴霾。他的目光穿透车厢的壁板,遥望着未知的远方,仿佛在寻找着那一线生机,又或是在预见着未来的命运。
马车轻轻摇晃着,林慈在车内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来。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堕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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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阁。
胡涂心情正佳,哼着小曲儿,逗弄着笼中麻雀,一派悠闲自得之态。
自从助李辅臣和梁政除去金玄之后,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三皇子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再难兴风作浪,而二皇子也稳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胡涂自己呢,不仅顺了皇上的意,还一跃成为了权臣眼中的红人,真可谓是一举两得,春风得意。
这时,何淄匆匆走进胡涂的屋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惬意。他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一进门便说道:“阁老,朱老六那边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
胡涂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废物!都三天了,难道连一个人都抓不回来吗?就算是头猪,也该抓回来炖肉了。”
何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赶紧解释道:“阁老息怒,属下已经派出了精英去探查,可如今却连一点消息都传不回来。这朱老六行踪诡秘,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胡涂猛地拽出一把椅子坐下,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阴沉着脸问道:“那朱老六,到底探查到了什么?为何会突然失踪?”
何淄吞吞吐吐地回答:“这个…属下也不知。只知道那日他偷偷潜入您的藏秘阁,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后来被守阁人发现,他才仓皇逃走。”
胡涂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藏秘阁?他去那儿做什么?难道…”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何淄被吓得一哆嗦,赶紧补充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详细搜查了藏秘阁,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只是朱老六的突然失踪,实在是有些蹊跷。”
胡涂狠狠地瞪着何淄,厉声喝道:“继续派人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朱老六给我找出来!若是找不到他…哼,你们就都别活了!”
何淄浑身一颤,连忙应承道:“是!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转身欲退。
“慢着!”胡涂突然叫住他,“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何淄赶紧回身问道:“阁老请讲。”
胡涂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缓缓说道:“你派人去太尉府那边盯梢,看看斥监曹最近有什么动作。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明白了吗?”
何淄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说完躬身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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