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新年夜，大多人是在家里与家人度过的。自从新帝上任，体恤当朝官员整年辛劳，特许大年三十起七日休沐，除非有重大事件，年三十早朝之后，便可以开始休沐。

前朝臣子皇帝聚在一起吃饭的习俗，改成了年夜饭赐菜。

姜芷前脚到家，后脚徐公公也进了姜府的大门。

“姜柏承接旨。”徐公公笑得慈祥，身后的宫人奉上了御赐菜肴，“奉圣上口谕，赐牡丹鱼片一份。贺姜大人、姜二姑娘年年有余。”

“臣接旨，谢主隆恩。”姜柏承领着家里人跪谢旨意。

徐公公唠了家常两句家常，领了姜柏承塞的些许银两，浩浩荡荡的队伍往下一家去了。

“来大家都尝尝，往年都是自己家里聚聚，今年添了阿阮的光，头回尝尝御赐的菜肴。”姜柏承提着筷子去夹牡丹鱼片，招呼大家一起吃。

姜芷面上总是笑着，让人察觉不到她的想法。

姜夫人为姜意菀和姜芷准备了两身新衣，递给姜芷的时候，忽然想到姜芷也许有更好的，并不需要她这些，“芷儿，这是我在京城最好的的成衣铺子定制的，你不要嫌弃。”

姜芷接过衣裳，认真看了看，学着姜意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会儿，总觉得如此看上去没有那么敷衍，“很合适，怎么会嫌弃呢，谢谢。”

这下姜夫人算是放心了，“自家人，不用谢。”

“过几日，等街上的铺子开张了，我带姐姐去挑几件相称的首饰吧。”

姜夫人明明笑得合不拢嘴，还在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呢，不好让你破费。”

姜芷顶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姜夫人，“夫人，您知道的，我最不缺的便是钱了。”

这，虽然姜夫人被噎着了，但总归是一件高兴的事儿，比不过就妥协吧。

酒过三巡，姜芷以犯困为由推辞离开，带着疏影偷偷从院子后的矮墙翻越，撒欢似的往杯水涧跑去。

天空中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耳边的爆竹声不绝如缕。姜芷也买了几根，分了些给疏影，一路玩儿一路嬉笑。

杯水涧里的晚饭做的很丰盛，店里没有回家的员工这晚忙活了上半夜，回和东家、掌柜一起，欢聚一桌。

在他们的印象里，东家也好，掌柜也好，一点都不会在意他们的身份，就算进杯水涧前，是路边乞讨的乞儿，除夕夜也是同坐一张桌子，同食一桌菜的。

新年初始，几日里，姜府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大多数都是来找姜芷的，姜芷要姜夫人回绝了。

姜夫人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被人烦多了，态度硬气起来，把人通通挡在了门外。

不知道是哪个小聪明，怕回去挨骂，把自己送的礼贴上商号名字，就堆在姜府门口。还特意写了一张小贴士，内有贵重物品，请轻拿轻放，及时查收。

后来，拜访被拒的人，也有样学样。很快，姜府门口的礼物堆成了小山。

疏影瞧着疑惑的问姜芷，“姑娘，当真不出去看看吗？”

“门口堆放的，有上好的珍珠玛瑙、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美味佳肴、巧木器具、刺绣、药材……总之，都是些好东西啊！这么堆着，我看着都想抱走了。”

姜芷敲敲疏影的脑袋，“这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姜柏承也正在烦恼此事呢。这些人，借着新年送礼，不过是想在姜芷手里走点生意做，给皇宫里的贵人供货。

这群人，又不能得罪了，更不能厚此薄彼。这皇商收了哪家的货，也就意味着哪家的货更好，这种必然得罪人的事，不好办啊。

如今，皇商的文书还未正式颁布下来，先发生个贿赂案件，岂不是自掘坟墓。

看来只能拖着了。

正月初八，新年开朝的日子，朝上宣布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安国侯招安盗匪有功，圣上特奖了许多珠宝，以及一座宅院给周齐光开府所用，允许周齐光继任爵位。

本朝新律，王侯将相之子，若无突出贡献，不得世袭父位。

但是自此，周齐光成了正式的小侯爷了。

被招安的九龙寨匪众，正式编入侑县衙门，食国之禄，为国效命。

圣上特招九龙寨当家的来京谢恩。

另一件，也是宣布今年的皇商为杯水涧的东家姜芷姑娘，姜姑娘任五品督造使，相关皇宫日用采购事宜。考虑到姜柏承与姜芷的父女关系，圣上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