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村庄青山绿水,颇有一种“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之感。
南方的田地里大多种植的是水稻,阡陌纵横,微风徐徐,远观之,更有男耕女织,怡然自得之趣。
姜芷和傅邢赶到村里已是傍晚时分,一眼望去没有什么村民,田间水渠里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将稻田环绕。
稻谷的在清水的滋润下长势十分好,是一副农家人看着就会笑着说丰收的景象。
越往村庄深处,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是明显。
所有村民聚集在一个几尺高的水车旁,滚动的水车带动溪水,不停的运转。
“那是二娃吧!”姜芷悄声同傅邢说。
两人都看见了。
水车上挂着红绸,大伙似乎在庆祝什么,但是当风吹起红绸,明显可以看到水车上挂着一个孩子,正是被带走的二娃。
也不知道被挂了多久,那孩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正在被村民缓缓放下来。
“装神弄鬼。”姜芷有些不忍直视,问傅邢“今日是不是小满?”
傅邢点头。
“先前住在太师府,瞧着村里热闹,我偷偷溜出来玩。”
也正是小满。
村里人为了这一年能够丰收,在小满这个节点,会拜祭车神和蚕神。
村里人说,以适龄女子入洗濯干净入蚕屋一晚,同蚕神同寝,能使蚕丝产量增加。
而这洗濯,就需要借用车神的力量,在清晨时分,将女子绑在水车上,举行祭祀仪式,以家禽和果子为祭品,启动水车,让水车卷起的水,冲刷女子身上的污垢,不仅可以祈求当年不遭受干旱,还可以饱满稻子。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村落仍然保留着这样的旧俗。”
冰冷的溪水从清晨淋到傍晚,一个大人也能冻得说不出话,更别说一个孩子了。
通常被放下来之后,那个孩子就痴呆,毫无生气了。
村里人要得就是孩子痴呆,他们说,这是孩子被车神带走了,正是吉兆。
若是那孩子还清醒,他们会推举另一家得孩子,重新举行仪式。美其名曰,车神不喜欢这孩子,不收她。
传说车神是一条白龙,所以总是女孩子受这苦。
这场仪式中,若是有幸活下来的孩子,也无人敢要了。
连车神都不接纳得人,哪家接受哪家倒霉。
车神已经收了的女子,又有哪家敢和神抢呢?
一个女子的一生,就这样白白葬送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村里点着了篝火,姜芷和傅邢远远看着,不好靠近。
篝火将二娃围住,她被绑在中间,火光中的暖意,开始驱散溪水的冰冷,可是二娃依旧是没有什么动静。
村里的男人围着篝火欢声笑语,跳起了舞蹈。女人则跪在一旁的地方,帮男人斟酒,烤食物。
冰冷、滚烫、热闹、嘈杂,这一切入了二娃的耳朵,就只剩下恐惧。
这场晚会,一直跳到深夜,二娃身上已经被完全烤干,姜芷对傅邢说,“我们等会,去养蚕房里,把二娃带出来。
为此,两人先摸索着到了养蚕房附近,屋子外有监视的人。
远处的火光逐渐靠近,歌舞声在靠近蚕房的时候陡然间恢复了寂静。
村长命人将二娃交到了几个妇女手里,随后由一众妇人簇拥而安静的将二娃送到蚕房。
“就是这个转角。”姜芷将随身携带的一包粉末扔了出去,“快。”
那些妇人在粉末中倒地不起,傅邢迅速的带出了二娃,与姜芷在黑夜中摸索离开。
村上的男人片刻后未见到妇人带着二娃从转角出来,迫不及待的过来瞧瞧。
这一瞧,四横八竖的满地都是人,唯独没有看到二娃。
“起来。”男人们用脚狠狠的踢醒倒地的妇女,“一点事都做不好,二娃呢!”
吃痛感让这一群妇女很快就清醒过来,声音颤颤巍巍的回答,“不——不知道。”
“可能是被神仙,神仙带走了吧。”
男人们的怒火,无处可发泄,抓着一个女人就扇了两个耳光,恶狠狠地说,若是今年的收成不好,你们这群人就等着被收拾!
妇女们不敢动弹半分,村长出来主持大局,“应该还没跑远,大伙儿去找找。”
除了把这群妇人关了起来,看守的人,其他人都出动举着火把,四散开寻找二娃。
夜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