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从山脚下行过,扬起一阵灰尘。
疏影叽叽喳喳的没停,“姑娘,我们就这么走啦?”
“万一那些人又欺负人怎么办?”
姜芷不厌其烦地回答,“放心啦,新上任的知府是个接受新思想的年轻人,每季度他都会老实的去各村考察的。而且,我可是交代了去收蚕丝的人,村里如若有异动,会及时上报的。”
如今村里的生意都在南儿手里,镇上又派了人帮衬,也许一时之间很难完全改变,但是村里的孩子,都被送到了镇上念书,只要下一代人不再固步自封,迟早会有希望的。
马车外的辛其突然掀起了车帘,“姜姑娘,你这就不厚道了,这么浓的酒香,一个人独享。”
姜芷本想躲一下的,奈何被抓个正着,于是从身上摸出了一瓶又一瓶。
“阿阮,你这——”傅邢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这孩子身上藏了多少酒。
“尝尝?”姜芷给没人分了一瓶,“就这么多了,剩下的都是我的。”
临行前,大竹子带姜芷去了后山的酒窖,原以为竹屋的酒都被一把火烧没了的姜芷,喜出望外,偷偷藏了好多。
竹屋被烧成了灰烬,姜芷将大竹子和二娃安置在李太师的府上。
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也能照顾到这里的一草一木,不至于荒废。
姜芷唯一的要求,便是每年清明的时候,记得去给李太师拔拔草,送点吃的。
“这酒是真相,一股——一股——”
“竹子的清香。”傅邢接住辛其的话,也尝了口竹酒,还是记忆中姜芷带给他的味道。
只有疏影浅尝一口被酒味辣到,忙喝口水都压不下这味,赶忙将酒还给姜芷。
“好酒!”辛其在空旷的山野里感叹,惊出了一阵飞鸟。
傅邢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望着手中的竹酒,“别喝醉了,我们离溯丹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也就越来越危险。
一路上大伙儿都不敢轻易落脚,在那个村里暴露了太久,恐会有危险。
溯丹,是一个山水相间的县城。房屋背靠大山,依水而建,颇有九曲流觞之感。
平日里出远门,城里的百姓多会选择坐船,顺流而下比骑马快得多。
靠近溯丹的时候,傅邢带着大家换了水路。
河水清澈见底,水波荡漾,两岸的山树倒映在水中,绿意盎然。
早已过了花开的季节,树叶陡然生长,两岸树枝在河上交错,遮住了上方的天空。
“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好在这边树木茂盛,又刮着风,遮挡了不少暑气。”疏影凑在船边,拨动河水。
“我们好像船行的慢了些。”姜芷说。
傅邢点点头,“逆风的缘故吧。今天风格外的大。”
姜芷算算时间,“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夏至了。热也是有原因的。中秋前,我们能赶回去吗?”
“顺利的话,应该可以。溯丹的知府是个女性,是圣上初颁女子从政令时,第一批上任的女性官员。”
姜芷不由的感叹,很是厉害。尽管是地方小官,能坚守这么多年,该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啊。
姜芷曾经也想走朝政的道路,入朝为官,为李太师和阿娘声张正义。
但是奈何多年来都无女性官吏升迁京城的前例,若是折腾这么久才能够到朝中那些老臣,实在是等不及。而且阻力太大,若是蹉跎多年,恐怕那些仇人会活得更快活。
于是才迂回想到,可以通过竞选皇商,迅速的接近朝廷。
果然也不负她所望,勉强一点说,她这个五品督造使怎么说也是本朝新律颁布后第一个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女性官员。
相信这一破例,也会给所有女性一个引领作用。
朝廷不是坚不可摧的长城,她们能参与的不仅是乡镇小事,还有国家大事。
靠近溯丹城附近,船只就被拦截了下来,官兵守在河流两旁,要求所有的船只上的人步行入城。
沿着蜿蜒的河流,有许多百姓在运输沙包,堆砌在河流两旁。
“这边会发大水吗?”辛其增进参加过水灾救治,为了防止决堤,人们才会将沙包堆起来,用来防洪。
可是,这会儿的溯丹,似乎并没有发大水的迹象。
傅邢边走路,边解答疑惑,“书上记载,南方每年五六月的时候雨水比较多,确实容易引发洪水。不过最近天气都十分晴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