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西河那边有三户人家进购大批量的木材。
溯丹因水绕陆地,形成了水上陆地小岛的环境。百姓分区而住,做买卖的人家也分类而居。西河一带,正是木材料生意的聚集地。
西河王家做的是制船的买卖,孙家则是棺材生意,还有一家因翻修房子准备娶亲而进购的大量的木材打了一组经久耐用的新家具。
辛其已经去探查过了,他家确实有一组新的家具,且重量十分充实,与当时入城所记录的重量基本吻合。
城门口的守卫向来严格,登记的重量与材料,关系到商户上交城镇的渡船税钱。通常情况下,越是重量高的、价格昂贵、体积大的货物,税钱越高。
“疏影暗香你们留下来帮玉华夫人的忙吧,最近挽香阁好像生意挺好的。”姜芷对暗香疏影说。
夏至刚过,挽香阁驱虫安神的香包卖的十分好,每日都能看见大伙儿挑灯赶工。就连玉华夫人,也亲自在制香,每日都没有时间招呼姜芷等人。
“可是姑娘——”
“放心吧,有他们俩,我 还能怎么样吗?”
两人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多的傅邢和辛其,虽然是不舍,还是妥协了。
“三位是打算去西河王家买船吗?”船夫坐在船尾缓缓拨动船桨,船只往西边驶去,“王家的船只很是结实,我们城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在他家买的。”
“是。”傅邢转头看向船家,“生意这么好,肯定要进购许多木材吧。”
“这我就不清楚嘞,别个家的生意,也不会告诉我。”船家摆手,“不过,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是有自己的船的,船嘛,也不是一个用个两三年就要换掉的东西,所以,他家也用不到太多木材吧。平常给普通人家的船只修修补补倒是多,前几天,我的船有些漏水,就是他家给补好的。”
他还特意敲了敲漏水的地方,船板确实是新的,感觉十分结实。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细雨落下,落在河水上,形成朵朵泛起的涟漪。船家指着船篷里对着辛其喊,“小伙子,把那斗笠蓑衣递给我一下。”
他穿戴好,继续摇船,望着天空感叹道,“如今就开始下雨喽,这阵子都不会停了,你们出门记得带上伞啊!我们这里啊,这个季节下雨都是连续不断,湿热,总是会生出许多虫病,你们初来乍到,可要小心啊。去买点驱虫的香包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路过的人家,白墙上生着青苔。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让整座城笼罩在迷蒙烟雨,远处城的轮廓已经渲染上了白色边际,傅邢下船撑起的青色油纸伞,没多会儿也融入到了滴滴答答的雨声中。
“客官,看看船吗?”
下船片刻,王家敞开的大门里就迎出来了一个带着圆帽的伙计,将三人请了进去。
“我们出来贵地,打算定居于此,做点买卖。需要购置一艘新船,烦请介绍介绍。”傅邢的话不像临时想到,许是一路上编撰而来。
王家院子里摆放着许多船只,大多是旧的,有个上了年纪的手艺人正在修补。
伙计带着几人走进来,招呼他们四处看看,对着那个年长的人喊道,“王师傅,这几位客人想买艘新船。”
“买船找王传许,我不管这事。”年长的那位连头都不抬一下,手里依旧不紧不慢的修补破损的船只,“一天天的净瞎溜达,不踏踏实实做事。改明儿跟你老子一样,就会当甩手掌柜。没出息的东西。”
小伙子也不在意这老头的话,兴高采烈的进去寻他爹——王传许。
趁着小伙子进去寻王传许的间隙,姜芷蹲在老人旁边,“老人家,刚刚那个是您的孙子吧。”
“是啊,一天天的跟着他老子不干正事,迟早要把祖传的手艺给丢了,就高兴了。”说着,他手里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年轻人啊,买船买旧,我们这儿河多水多,这些旧船虽然缝缝补补,都是经过了年岁的考验的,很多船都经过了大风大浪,最能看出效果。”
“爹,客人在,您胡说什么。”里间走出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看见傅邢三人笑脸相迎,“听说几位想买新船?里面请,里面请。”
老人默不作声。
三人随着王传许进入内院,方才瞧见许多崭新的船只,还有许多半成品。
“你们别听我爹胡说,人老了,闲不住,就想找点事做,这不天天在修那些破船。”王传许的笑让他脸上的赘肉都堆在了一团,“听说,你们是要定居于此,做生意的话,一艘估计是不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