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阵雨停歇。只有屋檐下的水滴仍旧不知疲倦的落下,滴答滴答,响透整个房间。
姜芷在书案前誊抄名字,企图在里面寻着点什么痕迹。这些名字无一人相识,他们在渡口也是十分难寻。
仅仅靠一个名字,很难,若是有画像,起码能对着寻找。
“咚咚咚。”
“咚咚咚。”
姜芷放下毛笔,起身打算去开门,就听见玉华夫人的声音传来,“阿阮,知府大人找。”
闻人羽吗?这会儿过来,难道是有了什么消息?姜芷如此想着,脚步就加快了些。
门初开,姜芷就看见闻人羽在询问玉华夫人,“你们很熟吗?”
挽香阁不是客栈,能住在此处,定然与玉华夫人关系甚是紧密。
闻人羽如此猜测,也不为过。
玉华夫人抚了抚鬓前头发,“大人,这是故人之女。说起来,阿阮与那位王爷也关系颇深。”
闻人羽这才盯着姜芷认真细看,也许是有几分相似吧。不过十几年过去,那位的模样早已被世俗的风霜所消磨,在闻人羽的印象里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是,尽管如此,也还是对曾帮助自己患难与共的的人,心存几分敬意。
“哦?姜姑娘认得靖王爷?”
“一月前,王爷回京城,恰好遇见过。”姜芷无所隐瞒。
闻人羽追问,“他如今怎么样了?”
姜芷愣了愣,“还好吧,他回来的时候正逢太后生辰,许是高兴的。”
玉华夫人笑着岔开了话题,“小孩子,哪懂那么多。知府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闻人羽倒是不急着回复,转而问傅邢的行踪。玉华夫人十分识趣,自行退下了。留闻人羽在此,等候傅邢等人归来。
闻人羽随着姜芷进了内室,姜芷去准备茶水,闻人羽则是在桌案前停下了脚步。
桌案上还留着姜芷誊抄的名字记录,待到姜芷端着茶杯过来,就听见闻人羽说,“这些人有什么奇怪吗?林小翠好像是前几日来衙门为她去世的丈夫消除身份名册的人。年纪很大了,精神挺好,当时动静闹得大,让人忘不掉。”
姜芷将茶杯递给闻人羽,在一旁静候后话。
“她也挺可怜的,丈夫去世,就只留下一个双腿残疾的儿子,还要看她养活。”
姜芷询问闻人羽能否画出林小翠的模样,闻人羽也不推辞,坐在桌案前提笔,姜芷在一旁研墨。
一幅画了,闻人羽收起毛笔,将画递给姜芷,“这与你们调查的事情有关?”
“还不知道,只是怀疑。”姜芷细看这幅画,虽然并不认识画上的人,但是闻人羽的画工了得,拿去寻人应是很好辨认。
姜芷刚想开口,想要她给名册上的人都画个像,闻人羽看见姜芷殷切的眼神,立刻打住了她的想法。
“我虽然是本地的知府,但是也不意味着每个名字我都记得。林小翠是碰巧,前几天来过。其他人很难画出来哦。而且溯丹如此之辽阔,重名的人定然不少……”
姜芷立刻接上她的话,“但是,知府若是想要小小的调查一下,知会每个地方的长官提交一幅有关画像上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姜芷眼看着闻人羽想要拒绝,突然就开始撒娇,“知府大人,帮帮忙好不好,好不好嘛。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闻人羽虽然是个女人,但平日里哪有人如此对她。此生并无婚嫁,更无一儿半女,更不可能有人在她面前如此无赖了。
但是她此时看着姜芷,就莫名的亲切,若是自己正值年轻时有个女儿,应该也就这般大小吧。
闻人羽还是清醒的,未曾答应,先与姜芷聊起了宋靖。
巧的是,姜芷也想知道,十几年前那段往事,便主动提起了,宋靖为救自己中剑之事。
“如何了?”闻人羽此言看似在问姜芷,实则在问宋靖。
姜芷也不傻,摆着手让她安心,“都已经过去了。”
“闻人知府似乎对王爷十分感兴趣?”姜芷放下手里的画,脑袋一歪,一副天真的表情面对闻人羽。
仿佛是小孩子抓住大人的衣角要糖果吃,大人不拿就不愿意松手。
闻人羽为了掩饰尴尬,说宋靖是她的恩人。
闻人羽出生在一个商户之家,小本生意,勉强糊口。当时还是先帝治理的天下,重农抑商,商人可谓是谁都瞧不上的行业。
若非是大商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