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头儿见人越来越多，生怕惹出更大麻烦，朝左右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守卫一起上去拉开众孩子，同时发话叫马七冷静，不可再出手打人。可是孩子们虽然力弱，却很顽强，此时抱团聚在一起，守卫们想要不伤他们就让孩子们散开，也不是件易事。

王头儿心里明白这批孩子关系重大，直接影响本教这次大事的成败。特别是这批孩子脆弱之极，之前因为守卫打伤、挨饿、疾病传染等，或病或伤乃至死了不少，上头怪罪下来，直接把几个当事的守卫以办事不力，影响大局的罪名处死。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抓捕凑齐人数，眼看着马上就可以送出去，了却一桩烦事，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岔子。

他正待出手阻止马七，却见侧边屋内闪出一道白影，眨眼间已经穿过众守卫和孩子，蹲在小瑞身边，单手扣住小瑞右手脉搏，另一只手放在额头上。来人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清秀美貌少女，一身纯白胜雪的衣衫，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不一会儿，她站起身来，朝着王头儿淡淡说道：“我已查看，这孩子的病是先天带来的，并没有传染恶疾，也无性命之忧，你们无需理会。”

“可是，十姑娘，妙相尊者下了严令，患病的一律隔离处置，属下不敢违背！”王头儿一脸恭敬，战战兢兢答道。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尊者那里，自有我去禀报，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隔离处置，还不是往野外一丢喂了狼腹。”说罢自顾自回房去了。

王头儿如释重负，大声道：“马七，众位兄弟，十姑娘发话了，大伙都散了吧！”众守卫齐声应诺，各自回到自己岗位，不再理会庭中的孩子。他接着又命令孩子们不得扎堆，吃完饭赶紧回到大屋内。

小梨满脸是泪，跪在地上向牛尾巴、三宝等前来帮忙的孩子做了一圈揖，连声说谢。牛尾巴忙叫大家各自快去吃饭，不可再聚在一起，免得再惹麻烦，和三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等会进屋再细说，然后又去不远处拿了自己的食物硬塞给小梨小瑞姐弟俩。

饭后回到屋内僻静处，牛尾巴拉过三宝及方才帮忙的那个小和尚坐在自己身边的草垫上，然后神情严肃道：“今天多谢三宝小少爷和道靖小师父了，要不是你们拔刀相助拖住了那马七，也不一定等得到十姑娘出来给我们解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牛尾巴的，我绝不含糊！”

三宝虽然挨了打，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救了人心里也挺高兴，摸了摸左脸道：“我们一起落难在这里，当然应该互相帮助，而且你自己不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的吗？”

接着又问：“那十姑娘是什么人？王头儿和马七他们为什么这么怕她呢？她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

牛尾巴道：“小梨小瑞姐弟和我一样，都是十天前被抓来这里的，我们是第一批，共八人，此后多则十多人，少则四五人，每天都有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被送到这里来，都是平城或周边村镇人。至于抓我们的这批人到底是谁，我也搞得不是很清楚，只从守卫之间的对话中，猜测他们都是个什么教的教众。”

“这里是平城西北远郊的一处荒废寺庙，原名叫普昌寺，这也是偷听守卫们闲聊时听来的。平时的守卫我见过的一共是一百八十六人，负责的头领共有五人，王头儿便是其中之一。头领之上还有四人地位更高，分别是二爷，六爷、九爷和十姑娘，他们极少露面，今天之前我一共只见过他们一次。”

“你是怎么见着他们的？”三宝追问。

牛尾巴咽了口唾沫道：“我到这儿后第三天下午，突然肚子疼，便在茅厕里多待了一会，出来时见守卫都不在。往常茅厕门口也是有人看着的，我们一上完，就必须原路返回这里。我便仗着胆子往院中多走了几步，远远看到所有守卫都集中在一起，似乎有人在训话，我不敢走的太近，躲在墙后远远偷看。因刚好在侧边，所以看得清清楚楚，守卫队伍前，对面站着四人，正中间站着的是位美貌夫人，不是我吹牛，这位夫人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那夫人身后，站着四人，一个白面书生，一个个彪形大汉，一个精瘦汉子，大约都是二十多到三十来岁年纪，想必就是二爷，六爷和九爷，第四人是个白衣少女，正是今天大家都见过的十姑娘。”

三宝又问：“你怎知道，另外几个是二爷、六爷、九爷？”

牛尾巴嘿嘿一笑，面带得色：“我们做乞丐的，常年在大街小巷乞讨，最擅长听人说话。这里的守卫私下闲聊时曾多次提到这几人，我听多了，自己琢磨琢磨，自然就知道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