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饭后,阳光明媚,三宝和牛尾巴、道靖、小梨等几个孩子扎堆坐在院中晒太阳。经过上次因小梨小瑞姐弟与看守马七对峙一事之后,这几个孩子早已结成死党,终日形影不离。三宝掐指算来,这已经是自己被抓到这里的第四天了,而赛武会的第二轮对战比试也应已经开始了,他虽然内心焦虑万分,却也是除了干着急外毫无办法可想。
好在大约也确实是为了怕孩子们生病,以致不好向上面交差,也是自那次对峙之后,看守王头儿下令不再要求他们在吃饭如厕之外必须待在屋子里,也允许他们在在规定时间和范围内出屋活动活动,比如晒晒太阳之类。
几个孩子正晒得舒坦,忽见几名看守过来,急匆匆地赶他们全部回屋。牛尾巴表示时间还没到,要继续呆在院中,被一顿威胁后,只得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跟在最后进屋。
他前脚刚跨过门槛,只听身后呲啦一声,一阵冷风从脑后袭来,知是看守急着关门,赶忙单脚往前一蹦,险些摔倒在地,紧接着便听到身后哐当一声重重关门声以及哗啦哗啦的上锁声。
“我……,”牛尾巴爆了句粗口,一边站稳身子,他还待继续骂人,却听见先前晒太阳的院中一片嘈杂,有人大声呼喝,伴着咕噜咕噜的车轮滚动声和零星马匹嘶鸣声。
牛尾巴心知必有变化,见三宝道靖都在自己身边,一使眼色,两人立刻会意。
三人挤过人群,来到东北一处墙角。此处的墙体有一条细裂缝,正好可以模糊看到院中,因位置较偏且隐蔽,一直没被看守发现。牛尾巴把左眼对着墙缝,窥视院中,果见一辆辆马拉货车依次进入院中停放。
虽因角度原因看不太真切,但粗粗估算,进来的在五十辆以上。这院子颇为宽敞,尽管新停了这么多马车,却也只占据了一多半的空间。
三人轮番观察了一阵子,直到再没有车进入,这才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而院中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偶有的马嘶声。
“你们说,为什么会进来这么多马车?他们准备干什么?”待缓过神来,牛尾巴轻声问三宝和道靖。
三宝书童出身,最擅察言观色,见牛尾巴这么问,心知他必然腹中已有答案,虽然自己也有些猜测,仍笑着推说不知。道靖在此之前从未下山,除了吃斋念佛外,几乎没有任何江湖经验,所以也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猜不透。
牛尾巴见他二人说不知,躬身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依小爷我看,这些马车八成都是空车。”
“牛施主,你是如何知道的?”道靖小和尚问。
牛尾巴瞪了道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道靖小师父,跟你说多少次了,我牛尾巴并不姓牛,这只是江湖上的朋友送我的外号罢了,以后能不能别叫我牛施主了,再说,我是乞丐,可没东西能施舍给你……”
牛尾巴还待再掰扯这事儿,哄完弟弟午睡方才过来的小梨打断他道:“牛尾巴哥,咱们还是说说马车吧……”
牛尾巴见小梨过来,十分高兴,咽了口唾沫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我说是空车,是从两处瞧出来的,第一,咱们这个院子是一片泥地,地面颇为松软,马车经过时,车轮印只是浅浅两道,都还没马蹄印深;这第二嘛……这些马车进来停妥后,车夫和押车之人便离车去了对面看守们休息的屋内,看起来并不打算卸货……所以,我才料定,这些马车很可能都是空车。”
小梨又问:“那么,牛尾巴哥,你说,他们拉来这么多空马车做什么用呢?”
“我问你,马车如果不是运货物进来,自然是要拉货物出去了,那么这个鬼地方,有什么货物需要这么多马车来装运呢?”
“难道是……是……”小梨思索了一阵,似乎想到一种可能,但十分害怕,所以吞吞吐吐的,既不太肯定,又不太愿意说出心中的答案。
“没错,就是我们!”牛尾巴没等小梨把话说完接着道:“说不定明天,我们就得像群小羊羔一样,被塞进这些马车,运往鬼方了。”
此言一出,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显然都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三宝道:“单靠我们自己,想逃出去是不可能了,想要得救,必须得有人尽快把消息送出去,去搬来救兵;要真被运到鬼方,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但消息要送到哪儿?又有谁会来救我们呢?官府吗?”牛尾巴问。
道靖苦着脸道:“我师父定能救我们出去,可这里距离少林千山万水,也不知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