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意闲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工地临时活动房的门就被人推开,发出吱嘎一声响。
李根木的一个工友刚吃完饭回来,拿着根牙签剔牙,边呸呸几声吐了几口不知道夹杂着什么的口水混合物。
“老李,咋不出去吃饭啊?”那工友还在剔牙,呲出来的牙花子泛着陈年老烟枪的黑黄色。
李根木拿手捂着点听筒:“俺有事咧,俺待会就去吃。”
实际上他因为这几天莫名其妙的停工心里没底,根本没啥胃口,现在就想知道大师算出来的结果,捂着手机匆匆走出了临时搭建的活动房。
工友纳了闷了,看着李根木有些鬼鬼祟祟的背影,不由得跟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蹲在墙根处的李根木,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长相纤秾俦艳的大美女。
他瞪大眼睛。一是被阮意闲的容貌震惊,二是没想到李根木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夫妻恩爱的,也会在网上看美女主播啊。
李根木在屏幕上看到身后出现的工友,吓了一大跳:“嫩干啥啊!”
工友嘿嘿笑得很猥琐,肩膀撞了李根木一下:“老李,这么美的妞儿不分享一下?不厚道啊你。”
工友根本不知道李根木是在连麦连摄像头的状态,嘴上没个把门的。
可却把李根木吓得半死,比刚刚被工友从背后吓的还惨,他声音变调:“你胡咧咧啥!这位是有真本事的大师!高人!”
他真怕阮意闲生气,因为从小生活在乡下,教育缺失的原因,他信鬼神之说,也很是敬畏这些有本事的高人,他连忙解释:“大师对不住,老张嘴上没个把门……对不住对不住。”
老张这下明白过来,尴尬得无以复加,又感觉到有些恼火,不知道在恼火些什么。他指了指手机,用口型问:“能听见啊?”
李根木抿紧嘴唇,点了点头,只是神色很明显的不高兴,显然是觉得老张冒犯了大师。
阮意闲摆摆手。这个老张,口无遮拦,唇角总是生疮就是他造的口业的具象化体现,死后估计得在拔舌地狱待够百年。
而且根据老张一晃而过的脸,她就看出,他子女宫偏宫,夫妻宫凹陷,说明夫妻感情不合,且孩子不是他的。
他眼下黑青,额头横纹多且杂乱,有交叉截断,说明露水情缘多,应该是瓢昌之类的。
而且……阮意闲眯了眯眼,印堂发黑,山根笼秽,这个老张,近期有血光之灾啊。
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理,她不会强行插手,那样只会遭到天道的因果反噬。而且她凭什么要帮一个犯口业到她头上的人?她是不在意,可也不代表她要以德报怨。
李根木拿着手机又走远了些,老张估计也是觉得有点尴尬,没再跟上来,李根木松了口气,颇为紧张的看着阮意闲。
阮意闲让李根木到一个高处,将镜头对准工地和附近的地形。
阮意闲的风水堪舆之术已臻化境,就算隔着镜头也能看到浮动在工地和李根木身旁的不祥的阴秽之气,她微微蹙了蹙眉。
李根木则完全是阮意闲说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敢懈怠,爬到了附近一个还未完工的五层小楼顶层。说是未完工,其实大体框架已经搭好,只是内设和门窗还未安装,几个大落地窗的窗口仿若黑洞洞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李根木举着手机上楼,镜头没有切换过来,一直对着前方举着,楼梯是旋转式的,还没完全修好,两边都没有靠墙,李根木爬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却把观众吓得够呛。
「没有护栏吗啊啊啊啊!」
「完全是毛坯……没有护栏可以理解,为什么还不靠墙啊。」
「恐高人士先走一步。」
李根木一直在这儿做工,这房子都是他慢慢搭起来的。他熟门熟路爬上顶楼天台,将镜头对准楼下。
天台上也是没有护栏的,镜头将工地的状况一览无余。
工地应该是在某座山脚下的略平坦处,中间推平一大块,露出一大片黄色的泥土,几架红色的门式起重机架在未完工的建筑上方,仿若沉默的钢铁怪兽。三面未开发的区域则是郁郁葱葱生长着不少乔木,因为工地的扬尘失去了原本的翠色,变得有些灰扑扑。
阮意闲粗略扫了一眼,神情凝重起来。
“老板说要做个度假山庄啥的,好像要搞啥子温泉,从山上引活水下来,俺也不是很懂……”李根木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
阮意闲面色有些沉。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