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去那灵泉寺问过，根本没有抓住过什么歹人，而且……”

谢大夫人冷眉一蹙：“直说。”

“而且，洛大小姐那日也不是从寺里出来的……”

“她根本没去过。”

谢大夫人双眉挑起，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握紧了手中的软鞭。

半晌，她沉声道：“王敞，”

“你若还记得家夫的恩情，就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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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府凶案已然落下。

洛颂杀人罪，伤人罪，一月后问斩。

钱氏杀人帮凶，虐待洛相遗孤，获流刑。

洛昭羽被洛颂的仇家伤害，神志不清，和残废的洛高扬暂且养在洛府中，洛大小姐感念亲情，留了几个下人照顾二人。

几日后，过了惊蛰，天光乍晴。

洛曙宁一身素裙，站在城郊一处山岭上。

脚下万物复苏，山花缤纷，一条河道蜿蜒而去。

“春葵，这里向着南方，青山绿水，希望你能安息。”

南方是春葵的家乡，也是洛曙宁的家乡。

春葵再也不用受那暗无天日的井底之苦。

洛曙宁奉上一炷清香，垂眸沉默了许久，直到脸颊上的泪痕干透还依旧站着。

“大小姐，小心身子。”尤嬷嬷自己亦是泪流满面，心却是挂在洛曙宁身上。

莲儿抹了一把泪，扯了扯洛曙宁的袖子：“小姐，是不是该来了？”

洛曙宁垂了垂眼眸：“让雪见出来吧。”

莲儿回去马车上扶了雪见下来。

雪见身子好了许多可神情依旧恍惚，所以古马只好退守在半山腰。

莲儿慢慢把她扶到了山间的亭子里，向着山脚一指：“雪见，你看。”

只见一串黑点从京城方向慢吞吞地走过来，向着北面而去。

雪见眯起眼睛，定神看去，忽而双眼放大：“那、那是？”

“那是钱氏！”莲儿咬牙道。

“她要去最苦寒最贫瘠的地方，永远不会回来。”

雪见眼都不眨一下，盯着那一行人慢慢地从脚下走过。

钱氏脖子上、手上套着枷锁，脚踝锁着粗铁链，和一群犯事之徒混在一起，被衙役驱赶着往前走。

钱氏哪里受得了这般折磨，落在了最后面。

啪——衙役一鞭子抽在她身上：“赶紧走！”

钱氏被抽得直接跪了下去，正在她挣扎着起身的瞬间，抬头看到了山上的人。

她的乱发结成一团遮在面前，看不清她的眼神。

“磨磨蹭蹭做什么？还当自己是金贵得很呢？！”

眼看着衙役手里的鞭子又要落下来，钱氏总算站稳了身子。

而她继续赶路时，脊背明显弯了不少。

“大小姐替我们报仇了。”

莲儿扶着雪见，在她耳边说着话。

“还有洛颂，还有洛高扬，还有洛昭羽。”

“大小姐说得对，错不在我们，我们要好好地活着，看着他们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