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朕就是想看看他谢云骁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皇帝一脸无辜地问:“母后和舅舅这么生气做什么?”
今日下朝之后,肖太后和肖太尉一刻未歇,马不停蹄地把皇帝堵在了御书房。
肖太后看着这个口无遮拦的皇帝,生出一丝悔意。
当初怎么就扶他上了位?
肖太尉也是额角发紧,说道:“陛下怎能如此轻信了谢云骁所言?他千里迢迢把人送到御史台,竟然没有事先禀报,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说不定那个所谓的人证也是他串通好的。”
皇帝往椅背上一倒,懒懒散散地道:“太尉大人,母后大人,您二位先前不是挺喜欢谢云骁的嘛,都说要给他爵位,怎么带回来一个叛贼就不行了?”
“皇帝!”太后厉声一呵,瞬间叫皇帝坐直了腰板。
“哀家同你说过多少次,做事要慎重,说话要三思,怎么就是记不住?!”
皇帝垂眉耷眼地道:“母后……您别生气,怪我、都怪我,下回我绝对慎重再慎重,三思再三思。”
“母后,您还没用午膳,不如先……”
只见肖太后狠狠地瞟了他一眼,皇帝也不敢再说下去。
皇帝左右看看眼前两人,一个锁着眉,一个瞪着眼,都没什么好脸色。
皇帝讪讪道:“母后不吃,我也不吃了,我这就去反思己过。”
说罢,皇帝起身,竟自己走开了。
肖太后牙根咬得死死的,低声道:“要不是我的沧儿走得早,哪里轮得到他……”
“太后,”肖太尉适时劝道,“皇帝也是好的,虽是顽劣了些,政令上都还是听太后的。”
太后脸上阴鸷,沉默了一阵,可怒气丝毫未消。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太尉,你不是说当年相关人等都处理干净了吗?怎么还能让谢云骁带回来一个?!”
肖太尉眼神一沉:“那个罗梭竟然逃过捕杀,投了西凉……看来他是知道回京就会被灭口,真是狡诈至极!太后放心,臣此次一定不会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等等,”太后双眼眯起来,一向心狠的她竟有些犹豫。
她问道:“你看今日谢耀的表现,会不会谢家还留有后手?”
肖太尉眉毛一皱,‘嘶’了一声,沉思片刻道:“那么先由臣去查清谢家到底存了什么手段,罗梭那边……臣会去安排,绝不会叫他透出一点东西。”
肖太后点头:“就算罗梭私下说了什么,只要审问的时候咬死当年战败是谢煜的责任,我们就能借机拿下谢云骁的兵权。”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看到时谢家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肖太尉冷笑道:“他谢云骁一介莽夫,这次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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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谢府的遥松院里,刘医女为谢云骁重新缝上了伤口,将满满一盆血水端了出去。
谢云骁唇色泛白,侧身倚在床榻边。
他披着一件宽大的银色长袍,乌发散落在肩上,虽是已经换了衣裳,但由于刚刚缝针的疼痛,他的脖颈和锁骨还隐约可见一层细汗。
而他还来不及擦汗,就已经被前来探访的洛曙宁震惊到了。
“你说你在糕点里放了什么?!”
“就一点点……”
洛曙宁伸出右手放在眼前,食指和拇指捏成一条小缝。
“就这么一点点的泻药。”
“泻药?!”谢云骁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为何?”
洛曙宁满脸真诚:“我怕你的伤挺不了很久,所以想让你叔叔闹个肚子,好早点下朝。”
谢云骁愣了半晌,惊讶中含着莫名的好笑,可沉下心来想,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意。
洛曙宁不清楚早朝中出了岔子是什么罪过,可她这一举动却是阴差阳错地帮助了谢云骁的计划。
他眉眼含笑:“真是想不到,洛大小姐竟敢给我叔叔下药。”
洛曙宁撇了撇嘴:“你不也找人挑衅我叔叔,激他出手伤人吗?”
谢云骁一愣,轻声笑出来,边笑边摇头:“好好好,算我们打平了。”
他转而又问:“你是怎么让他吃下你的点心的?你总不会放倒了整个二房吧?”
洛曙宁换了一个手势,伸着一根手指晃了一晃,故作高深地道:“非也非也。”
“记得我那天让你拿去的那只食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