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来洗个衣裳而已,还得避开你吗?
这条河坝又不是你家的,为何你来的时候我就不能来?”
莫锦绣气归气,但性子却像块豆腐一样,温温柔柔的。
许是因为自幼的家教,不能让她说出粗鄙之语。
所以哪怕再恼火,这口中的话也是软绵绵,没有任何杀伤力。
“再说了,我又不会吃了你。河坝那么宽,你在一头我在一头,谁也没碍着谁!”
“谁也没碍着谁?莫锦绣,你可别开玩笑了。”
刻薄姑娘嗤笑了声儿,便像个泼妇一样,指着莫锦绣大骂。
“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头不清楚啊?
别以为有个当里正的爹,你就是千金小姐,人人都得让着你了!
一个中元节前夕出生的人,克父克母克朋友。我跟你同时在河坝里洗衣裳,你不怕我还怕呢!
别哪天我也被你克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那刻薄姑娘又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朋友吗?因为没有人跟你交朋友。
你知道你为什么今年都十六岁了,还没人上门说亲吗?因为没人敢娶一个灾星!
别以为大人们都夸你性子好,你就是大……大什么闺什么秀了。
那不过是大家伙儿看在你有一个里正爹爹的份上,给你的里正爹爹面子呢!
要不然,为什么人人都夸你性子好脾气儿好,却总离你远远的?”
刻薄姑娘是真的刻薄啊。
这一番话说下来,竟让莫锦绣苍白了脸。
“怎么?你没话说了?没话说就赶紧给我捡起衣裳滚蛋吧!别在这里给人寻晦气儿了。
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克死了的人,也不怕再克死别人。”
说罢,刻薄姑娘还学着大人模样儿,往河水里吐了一口唾沫。
“还有啊,我明年可就及笄了!要是因为沾惹上了你的晦气儿,让我说不上好亲事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刻薄姑娘越说越过分。
就连自己以后的终身幸福,都能先赖到莫锦绣的身上。
偏偏莫锦绣是个小白兔。
哪怕没念过什么书,但却十分通情达理。
你要是跟她讲理,那自然是讲不过她的。但你若是胡搅蛮缠,她整个人就傻了。
典型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在这等我。”
许六月小声儿叮嘱着许薇香,便往河坝中间走去。
里正这么好的人,处处为她着想。她没理由看到里正的闺女受欺负,还袖手旁观。
“哟,这是谁啊?小小年纪尖酸刻薄,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许六月嘴里嘲讽着,脚下也没安分。
只见那刻薄姑娘听到动静,正要转过身来,看看是谁多管闲事儿。
岂料,这人还没看清楚呢,屁/股就挨了一脚。整个人重心偏向一旁,‘哗啦’一声就落了水。
“嗝~”
刻薄姑娘脸朝河里扑去,硬生生呛了一口水。
好在河水不深,她挣扎了一会儿,终是站了起来。
只是……
这姑娘或许上辈子是个十八线无演技的小演员吧?
明明人都已经站稳了,又‘噗通’一声儿,一屁股坐到河水里。
然后,开始大声呼救。
“啊!救命啊,救命啊!”
刻薄姑娘在那浅得水位只到膝盖的河里,一边喊着,一边拼了命的扑腾。
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命丧黄泉一般。
莫锦绣显然是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六月。
而许六月呢?
性子刚,专治各种不服气和作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