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河边钓鱼,结果半天钓上来一艘船。这艘船就是之前艾斯利尔想给我看的惊喜。
钓鱼的果然除了鱼,什么都能钓上来。
我双手抱膝,盯着船出神。
这艘船没用了。据说人类世界的船不是木头做的,无需魔法驱动,更大更安全。我弟和查拉应该会更喜欢地上的船吧。
顺应不了大势的顽固家伙,迟早要被淘汰掉的。就像地底不需要我为它打算了,新来的弗里斯克可以帮所有人,甚至带领怪物走出地底。
眼中闪过茫然,我一念之间将船清理干净,把船推下水,自己站了上去。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在“命运”的纠正下,就算有机会执行我以SP制度为底的地底降临计划,最后也一定会失败的。至少我不能像计划里那样闹得人尽皆知,因为爸妈想要和平。
我从未如此明白过自己的定位:一个变数,一个不该存在的怪物。
我不清楚别人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没有亲耳听到他们说,我以为的终究只是我以为,尽管我的猜想大部分都得到验证了。
从没感情到有感情,从第一次睁眼到现在,我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怪物们,借此调整我的行为。
观察托丽尔,学会伪装温柔;观察艾斯戈尔,学会伪装强大;观察艾斯利尔,学会伪装天真;观察查拉,学会伪装爱好;观察其他怪物,学会伪装正常。
我把怪物们当成什么了,模仿对象吗?我到底有没有对地底奉上真心?
与人类和平共处,这是我爸妈期待了很久很久的未来啊。可怪物们自始至终都盼望着自由,要是没有思维P的帮助,我肯定会……
他们就代表了地底。如果我是真心爱着地底的,那为什么在明确有机会获得自由的情况下,我仍旧想出去屠杀人类?
不像我的做事风格。我应该以怪物们的心愿为主才对。
可是,好难受。离开地底的时刻快到了,我怎么能亲手摧毁希望呢。
如果我真的屠杀人类了,肯定会害怪物种族被彻底打上敌对标签。说不定怪物们会被人类重新封印回地底。
不能这么做,会被排斥的。你已经随心所欲够久了,托戈尔,你忘了你为什么不用暗魔法了吗?
如果,如果……我被抛弃了……
眼眸一暗,船缓缓下沉,水逐渐淹过我的胸膛,抓住我的呼吸。
在地底反面死亡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以前在水里死过一次。
查拉还没来地底时,我和我弟去河边钓过鱼。我最快装满桶,返回换完桶回来后却发现河里有一团白色。
还好那只是白色毛线团。我弟遇到危险我会救,我遇到危险谁会救呢?
“哗啦!”
我大口喘息着抹了把脸,改站为坐。将魔力输送进身下的船里,船才真正开始了它的航行。
至少现在还不能死。造成我弟死亡的最后一击是我给的,所以我该死在我弟手上。
我死以后,怪物与人类和平相处最大的障碍就扫除了。大家都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我不甘心不声不响的死掉。我想让所有人都记得我,奉我为英雄,而不是称我为“那个危害地底的怪物”再把我抛到脑后。
真是肮脏的想法……我该好好计划一下了。
*
用思维P创造出不可视的幽灵分身,我将意识转移到分身上,久违的回到了地底。
说来奇怪,我体内的怪物们已经分离出来了,但我还有意识。是托比做的吗?
算了,托比要做什么与我无关。反正他不会做有害于地底的事。
出了实验室就是热域。热域由于岩浆的缘故,从早到晚都是明亮的。
看了会儿趴在哨台呼呼大睡的杉斯,我一边走向雪镇,一边仔细记住周边景色的每个细节。
我记得我急着去找我爸的那一天,杉斯也是在热域值晚班。那时他回家碰到我,还打趣我怕鬼呢。
原来过这么久了啊。我活的也够久了,虽然比不上葛森爷爷,但我已经满足了。
能成为地底的英雄,葛森爷爷也会为我骄傲的。
我顺路去了提米村庄。鲍勃看起来很生气,正对一只半夜偷跑出来的小提米说教。其他提米纷纷起身,站在边上观看。
小提米垂下耳朵,委屈道:“鲍勃,窝戳惹……”
鲍勃在提米村庄教提米们念自己的名字教了很多年。这让提米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