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是我错了?
按理说,一个家庭刚刚诞生,两人事业刚刚起步,工作上苦点、累点没什么,在家里忙点、担待点也没关系,就算带着孩子上夜班我也能接受。关键是雪儿,她的工作性质充满了潜藏的风险:没日没夜地接待陪客;没完没了地喝酒跳舞;没时没点地加班忙碌,哪一样有个好环境?哪一件不具“挑战性”?哪一天能让我心安气顺地不去牵挂担忧?又有哪一次不令我时刻紧绷的神经不面临崩溃的边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身在此山中的雪儿自然想得跟我不一样,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掂量所处的环境,自然也不会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而我却不能没有前瞻性,不能不防患于未然。尽管没理由怀疑她对我的感情与忠贞,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能忍、什么都相信、什么都不在乎,尤其是当她把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和逆耳衷言当成了耳旁风,就更使我忿忿不平、怒不可遏!于是像所有不和谐的家庭一样,由细微琐事引起的矛盾迅速演变为发泄内心积聚的不满;由重复争执点燃的战火也就一而再、再而三,不可避免地燎原起来……
“晚上可不可以早点回家啊?不要再搞得像……每天都深更半夜的!”上班时间到了,眼见雪儿仍是一副“乐此不疲、欣然前往”的模样,我没好气地叮嘱,还特意把重音落在了“回家”上。
今天周末,正赶上影视厅上映新片,我的场次安排要比平日多:中午放两场、晚上放连场,若是影片太火爆的话,半夜说不定还得再加一场。而雪儿也忙活了好几天,我真的很希望她能早点回家!一来她自己可以轻松轻松、休息一下,二来把女儿接回家就可以交给她,如若跟着我上夜班,还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知道、知道!啰哩叭唆的哪像个男人?”许是感到我的态度有些生硬,又或是老生常谈炒现饭,雪儿板着脸极不耐烦地唧唧咕咕。
“啰嗦啰嗦,我的话你几时听进去啦?”既然接上了火,索性把忍了许久的怨气全都吐出来!实际上,为了陪客之事我俩前几天就已经开始乒乒乓乓、冷言冷语了,只是没有爆发而已:“每回吃个饭都那么长时间,哪有这么做事的,就是跳舞也不能天天跳唦?一跳就是转钟!哪个受得了?真是有瘾……”
“受不了也得受!工作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我还不是想早点回来,要走得脱的唦?”
“工作工作!又是什么狗屁工作,吃喝玩乐也算工作?”一听她提“工作”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心底的无名火也直往脑门窜……尽管压低了嗓音,可生相一定很难看:“把他们安排好了少陪一会儿都不行啦?舞厅里不是还有小姐吗?非要跳那么晚?等得急死人了!”
“急什么急?客人不走我能走哇?呃,你的工作是工作、人家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哪?什么逻辑!”雪儿生怕我占上风,毫不示弱地顶撞起来:“再说啦,又没哪个要你等,你先洗了睡就是,自己不睡还怪别人,无聊!”
“我还不是担心你呀,不识好歹!”
其实,一多半是担心,还有一点点……想她。
“都说啦不要你管我的事,各人单位有各人的安排,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晓得!”
“晓得、晓得,晓得还天天都那么晚?”
“呃——你说早点回来我就能早啊?你又不是我们单位领导!”
“没见过哪个领导像你们单位的,今天请这个、明天请那个,他自己能掏一分钱?还不是拿公家的钱做人情,拉私人关系、搞歪风邪气!”一想到雪儿不能回家全怨她们领导,胸口就堵得慌!哪还顾得上什么斯文不斯文,噼里啪啦地一阵炮轰。
“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呢!说我就说我,自己家的事扯什么领导啊?”见我越说越来劲、还挂上了单位领导,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于是连腔调也提高了八度:“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个心眼小,生怕别的男人把你老婆……裹来裹去每天都是这些,烦死啦!”
也是!怪只怪自己把雪儿视若珍宝,眼睛里当然容不得半点沙子!但凡与她有关的人和事都令我格外在乎、格外敏感,正如她常常鄙视我的:“心眼比针尖儿还小”。
“有么事值得好烦的啊?我还不都为你好!真要有点什么……后悔都来不及,连报纸上都说……都说……”我心里明白:时下这股令人厌恶的吃喝风中,那些打着联络感情的幌子,成天周旋在饭局舞厅、衣香鬓影中的鬼男人,有几个不是冲着女人身体去的?
“说什么说什么?能有什么事?就你瞎操心!”雪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