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顾长颐颊边碎发,她一边低咳,一边皱眉,“这烟也太呛人了。”
盛天予瞟了她一眼,“没事少抽些,小心被人拍到。”
顾长颐笑的眉眼弯弯,毫不在意,“那正好借这个机会卖卖惨,让他们多写写,影后为爱所困,孤苦伶仃的猫在角落抽……”
她刚要踏上台阶,脚下就踩了个空,被盛天予一把扶住。
“谢谢。”
顾长颐有些昏沉,冲盛天予笑了一下,眉眼艳色,亮到惊人。
就好像初开的玫瑰,光鲜亮眼,艳丽华贵,盛极一时。
但内里深处,却早已含着历过的所有沧桑。
顾长颐生的妖冶大气,一颦一笑都足以入人心骨,用方尧的话,就是天要吃这碗饭的。
她站稳,轻轻拍了拍盛天予,“你的病人似乎不太好,你快进去看看吧!”
盛天予看了她一眼,挑眉反问:“你怎么不去?”
这个女人,惯常叫人琢磨不透。
“他发病的时候,不喜欢我靠近。”
顾长颐笑着挥挥手,“快些去吧!让着他些,怎么说你也是大夫,他是病人。”
盛天予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去。
傍晚起了风,吹的人有些发冷,顾长颐又抽了小半支,实在咳得厉害些,便干脆掐了,往宅子里走了几步,丢进垃圾桶。
上辈子,她也没有去成其那,但是有人去了。
拍出来的那一组照片,荣获了一个世纪性的大奖。
顾长颐想了想,实在舍不下这个机会,可又说不动穆承淮,决定要想法子偷偷去。
既然偷偷去,那在这之前,一切势必都要表现的乖巧一点,然后趁穆承淮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溜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顾长颐就转身,进了宅子。
“顾小姐。”
身后有人唤她。
顾长颐诧异,回头见是方文,微微一笑,“方医生不必客气,叫我长颐就行。”
方文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顾长颐的神情,“听我哥哥说,顾小姐最近状态不太好,方便聊一聊吗?”
她是跟着盛天予一起来的,方才一直在远处观察顾长颐的精神状态,毕竟这个小姑娘可是有过中度抑郁和PTSD,发作厉害的时候会有严重自伤倾向。
“当然……没有问题。”
顾长颐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从十四岁那年亲眼目睹哥哥的死去,顾长颐就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快活、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是穆承淮救了她。
彼时她握着刀,赤脚踩在满是碎玻璃的地面上,满眼都是惶恐。
身后是天台,只差一层栏杆,她一回头,就能够翻身跃下。
因此……无人敢上前。
穆承淮被背到天台,挥退所有人,一步一挪,匍匐着爬到离顾长颐不远的位置停住。
“阿颐,过来。”
他微微笑着,面色惨白如纸,眼底却尽是柔和的笑,苍白的手掌探出,轻轻叩了叩自己的腿,“你知道我走不了路的,过来。”
苍白矜贵的男人,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保留的显露出自己的残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