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光芒万丈,宛若太阳。
本就该拥有全世界的呵护和光。
穆承淮侧了侧身,半扭着身体平躺过来,含着笑捏了捏小姑娘的腮帮子。
“阿颐,你青春正盛,而我只是个身体不好、年纪又大的普通男人,如果没有穆氏的光环加持,我会更加不堪。”
“人心易变,得之尤甚,我也……是会怕的。”
他坦然的与之对视,任凭顾长颐疑惑的眨眼打量,都温雅的勾着唇角,随着她瞧。
“你也……会怕?”
小姑娘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穆承淮怎么会怕呢?他可是穆承淮啊——
是在自己眼里,惯常无所不能的穆承淮啊!
“是,我也会怕。”
男人无奈,心知小姑娘把自己想成什么样子,“你看看我,阿颐……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又病又残,除却那些身外的幻影,我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美好到可以成为所有人的所求和愿望。
“所以我也会害怕,害怕你对我只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害怕你在见过我真实残陋的一面后,会逃避、惶恐……甚至厌恶。”
“可如果真的这样,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唔……”
顾长颐毫不迟疑的倾身而上,吻住穆承淮病白的唇。
将余下的话,悉数封住。
男人不动,只定定望着小姑娘,任着她为所欲为。
直到顾长颐啃够了,才松嘴,颇为豪气的开口:“穆承淮,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是她的新生,是救赎,是曾经晦暗不堪的过往里所有的希望,是她溺水时的浮木,和对人世的期许。
这一生里,不论身在何处,她都会把他刻入骨髓。
“不过,”顾长颐挑了挑眉,俏皮的笑起来:“向来是我患得患失,这回变成你,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呢!”
说完就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笑着跑开。
穆承淮扶额。
小姑娘蹦出去,很快又蹦回来,捧着杯子,插好吸管,递到他唇边:“喝水喝水!”
能看得出来,这丫头十分欢快,似乎对他的担忧……非常享受?
穆承淮抱着暖水袋,只觉得刚刚消停一点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喝了一点小姑娘喂过来的热水,才稍稍好一点。
说开心事,两人明显更亲密一些,顾长颐趴在穆承淮身边,托着下巴,认认真真的与他说话。
“我觉得……可能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对咱们两个来说都很难,如果说这体现在对你是身体上的障碍,那在我这里体现的就是心理障碍。”
顾长颐一边说,一边观察这人的反应:“而且我觉得……你现在使唤我使唤的也相当顺手,不然咱们就试试,都试试,说不定……咱们彼此所担心的事情,都不是问题呢?”
爱情降临的时候,总是叫人头脑发昏,顾长颐咧着嘴笑,眼睛亮晶晶的,璀璨又夺目。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回国之后等待她的答案,又是什么。
“好。”
穆承淮顿了许久,轻轻开口,应了下来。
那就试试,兴许命运……会给他们不一样的答案。
时间飞快,离别的时刻到来,顾长颐在方文的陪同下,坐飞机回颐宁。
但离开之前,她又去看了一次宋时年。
宋时年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宛若开闸的洪水,一旦出现一个缺口,那么就会全面崩盘。
他时睡时醒,神智并不太清楚,偶尔清醒过来也只是十几分钟,很快就会继续昏睡。
盛天予说,毒素不仅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还可能侵蚀了他的神经,如果不能尽快清醒过来,那以后就算痊愈,也会不可避免的留下一些后遗症。
“可能会变成一个傻子?”
顾长颐全然觉得不可思议。
昔日里不可一世的人,变成一个……傻子?
这真的很难想象。
盛天予面色凝重,长长叹了口气:“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如果我早点发现……”
他别过头去,喉头哽咽。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大家都不想看到,但在稽查违禁货品贩卖一事上,宋时年为之付出的经历和代价,几乎贯穿了他生命的全部。
顾长颐推门进去,走到病床边。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监测仪,坐下来,轻轻唤那人名字,“宋时年,你……”
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