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面色灰败,再无平日里的张扬神采,顾长颐心下酸涩,到底还是觉得难过。
“你不想变成一个傻子吧?”
“宋时年,你根本不是孤家寡人,大家都与你一起,奔波在同一条路上。”
“你期许的光明,也都是我们所期许的。”
顾长颐抬手抹去眼角的泪,一字一顿,郑重且认真:“我这次回国,就是出庭作证,我记起了许多事情。”
“宋时年,这一连串的案件,我都会……”
说着说着,她突然发现宋时年眼睑动了动。
“宋时年!”
顾长颐惊喜万分,转头去看盛天予,见他面色并无变化,一颗心蓦然沉下来。
还是……没有转机。
宋时年勉强睁着眼睛,侧了侧头,望见顾长颐,微微笑起来。
“哭……什么?我又……没死……”
顾长颐眼眶发红,仍旧嘴硬:“我什么时候哭了?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你要是死了,我巴不得敲锣打鼓放鞭炮呢?哪里就会哭……”
话没说完,就只剩哽咽的语调。
装都装不下去了。
两个人掐架由来已久,见面都是谁不让谁,吵吵的跟斗鸡一样,不是他给她使绊子,就是她给他设圈套。
几乎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
宋时年连笑起来都透出虚弱至极的意味,挑了挑眉,低咳着望向顾长颐,“你说的……咳,我都……都听到了。”
“很好……”
“不过……丫头,”他似乎眼睛看不太清东西,有些吃力的伸手,确定顾长颐还在,“你记住……一句话。”
“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咳……不能迁怒,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算……违法犯……犯罪,尚且不及……身边……不知情的人……”
他声音越来越低,尚未说完,就再度昏睡过去。
顾长颐轻轻将他的手臂拢入被子里,转头看向盛天予,满脸茫然。
这是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