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坤被看得莫名有些心慌。

与钟漓对视，细看之下心里陡然升起一抹熟悉感，却又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江家父子迟迟没签字，钟漓略显不耐，右手微蜷敲击桌面，“江总，莫不是要反悔？”

江成坤回过神，咬牙，“我会签。”

他拿笔签字时，手铐撞击的声音，钟漓听得十分悦耳。

江家父子签完，最后沈斯晏才签。

签完字，沈斯晏把协议交给梁律师，“后续江氏主体的变更就由你们去处理。”

梁律师接过协议，“好的，沈总。”

江家父子脸色难看至极，尤其是江皓辰。

他满眼讽刺地看着沈斯晏，“我见过吃软饭的，但没见过像你吃的这么坦然的。”

沈斯晏唇角扬笑，“怎么，羡慕？”

“笑话。”江皓辰不屑道，“我会羡慕你？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江氏会落到你手里？”

“可那又怎么样呢？”沈斯晏笑得散漫，“她就是把江氏给我了呀，有本事你再拿回去。”

江皓辰脸被气成了猪肝色，滔天的怒火，也只能强忍。

沈斯晏是懂怎么气人的，但也极其幼稚。

钟漓目光扫过对面江氏父子，“江总，在判决还未下来之前，希望你能好好教导教导小江总，毕竟……”

说话间，她眼底冷意凝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你这个女人！”江皓辰气得称呼都变了，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成坤制止了。

他看向钟漓，“钟秘书，我之前再三问你的问题，该给我个答案了吧。”

钟漓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沉默两秒，“可以，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江成坤懂她的意思，当即对江皓辰使了个眼色，让他带律师离开。

江皓辰瞪了眼钟漓，随后起身带着律师离开。

钟漓侧头对沈斯晏道，“你也出去。”

沈斯晏挑眉，“我不能听？”

钟漓，“不能。”

沈斯晏，“……”

与钟漓对视数秒，沈斯晏最终还是带着两名律师离开了。

唯有全程未说一字的顾时安留了下来。

探视房只剩下三人。

江成坤道，“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钟漓反问，“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知道？”

“从你出现开始就在针对我。”

江成坤压着怒意，“江氏在你的算计下一步步被吞噬，以至于现在江家全部拱手相让，你想我死，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好啊，让你死个明白。”

钟漓背靠着轮椅椅背，“穆月琴你可还记得？”

穆月琴！

江成坤瞪大了双眸，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后背僵直。

一瞬不瞬地盯着钟漓，时间仿佛停止了般，他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见他这模样，钟漓道，“看来江总还记得，她是我母亲，你说，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江成坤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视线左移右动，就是不去看钟漓，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要了他的命。

钟漓讥笑，“没想到吧，十三年后我会回来，你会败在我手中。”

她在说什么，江成坤已经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十三年前，那个瘦弱不堪的小女孩回来了。

明明那个时候，她那么懦弱，现在却毁在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