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他没得逞。

十三年后，她得逞了。

江成坤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目光终于落到了钟漓身上，“没想到是你。”

钟漓笑，“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

江成坤顿了两秒，“你改名换姓了。”

钟漓唇角的笑微僵。

生在那样一个肮脏的家庭，毁了母亲，毁了她，改名换姓算什么？

如果可以，这身肮脏的血她都不想要！

十三年前，逃离原生家庭后，她想过结束一切。

但却不甘心，凭什么坏人逍遥法外，而她却要屈辱的寻死？

怨恨，不甘！

所以，她选择了隐忍，要活下去，变强大。

复仇成了她这些年来的精神支柱，

江成坤突然笑了，“沈斯晏就是当年那个打伤我的男孩子吧？”

看似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钟漓淡漠道，“那时他身体不好，下手太轻，但凡重一点，你也活不到今天。”

当年沈斯晏体弱，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没什么肉，瘦的不行。

那天江成坤同往常一样，过来便与穆月琴颠鸾倒凤，完事儿正准备离开，碰到了回来的钟漓。

她正好穿着母亲给她买的裙子，亭亭玉立的少女，特征初显。

仅一眼江成坤便动了歪念，当即返了回去。

钟漓反抗被打，喊破喉咙都没人施救，就在她绝望透顶时，门被踹开了。

十五岁的少年冲了进来，手里的棍子狠狠地敲在江成坤头上。

江成坤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捂着脑袋就跑了。

少年沈斯晏把裹着床单的钟漓抱回了家，而那天也成了钟漓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沉溺于回忆，痛苦之色浮上脸，钟漓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顾时安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小阿漓，我们该走了。”

钟漓嗯了声，意识依旧停留在回忆中。

顾时安看向江成坤，眼神冷冽，“你死不足惜。”

话落，她转身推着钟漓往外走。

江成坤看着钟漓的背影，“你接下来的目标是宋家、苏家还有徐家吧，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们？”

闻言，钟漓回神。

她示意顾时安停下，回头看向江成坤，唇角勾着冷笑，“尽管去说，但我提醒你一句，你儿子后半辈子在哪里生活，取决于你。”

江成坤瞬间变了脸色，“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钟漓冷声，“那就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江成坤双手握成拳，咬牙切齿，“好。”

钟漓没再离他，对顾时安道，“走吧。”

顾时安嗯了声，重新推着她离开。

离开探视房，钟漓唇角紧抿，脸色泛白，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

来到警局前厅，只有沈斯晏很江皓辰在这儿，律师早已离开。

江皓辰见她们出来，起身就往探视房里走。

沈斯晏走到两人面前，低头看着钟漓，“说完了？”

不想他看到自己脸色，钟漓低头看着地面，“嗯。”

沈斯晏又道，“你跟江成坤的对话，为什么她能听，而我不能？”

她指的是顾时安。

钟漓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眼底情绪复杂，对视数秒，终究什么都没说。

沈斯晏挑眉：？

见钟漓不在状态，顾时安道，“我是她亲闺蜜，她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你跟小阿漓什么关系，你心里没点儿数？”

沈斯晏，“……”

顾时安白了他一眼，推着钟漓就往警厅外走，“走了，小阿漓累了，需要休息。”

沈斯晏迈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