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幡然醒悟。

于文不禁去想，如果那年自己能和她再近些，再多说些话，再多些关注她明亮的眼、带笑的唇，再多创造些属于他们的回忆，是否等他老了，他也能笑着回首往事？

他本不该懊恼这些的，他知道那些年的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努力了，可他现在仍觉不够。

那头的西柚缓缓坐起，像个丧尸，她低垂着头，还在醒神。

“手麻了。”

她嘟囔着，看向于文，埋怨道：“于文你不叫我。”

所有情绪在听到她的一声埋怨后烟消云散，于文的眼睛蓦地有了泪意。

初三那年他觉得她太有趣了，所以他不自觉地关注起了她，他私以为这是濒死者的病急乱投医。

后来他觉得她太坏了，因为她对他很不一样，她没有将他看成弱势的一方，她会故意骗他，会坏心眼地把她的工作都交给他，也会在校运会上为了破纪录拿奖金，连通知都不通知他，就这么拿他当人型肉垫。

但他其实知道的，她真的很好。

她会为了他的生日忙上忙下，会联合老师和同学，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

她也会看出他因为没能进入彩旗队而想办法弥补他的遗憾，那一年全校只有他们班拿着班旗，那面旗子本不会有的，是她做主买了下来。

那年他察觉到班里的异样，这不是空穴来风，是她求爷爷告奶奶要求他们陪她胡闹。

后来他回过神来想，只觉得她实在大胆，一整个方队疯了一般跑起来，无组织无纪律，校方会怎么看呢？

也就只有她，敢这么做。

同样也是她，在那无数个夜晚，在好朋友的帮助下一遍遍地操练着如何能在人跳上车后迅速稳住车身，她明明不会开电动车的，却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学会了这项技能。

他本不知道这些的，是孙琳告诉了他。

校运会那天她开着的那辆电车，就是西柚找孙琳借的，因为她训练频繁，把李泽言他们的电车直接干爆了，她无奈之下才来找孙琳。

她真的，好得不得了，是他太差劲了。

周围的人都说是西柚高攀了他，只有他知道，真正高攀的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