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站起，伸手抓向身旁声音的来源，「散兵」赶紧躲开了

零看着自己抓空的手，身上念之灵的光芒一闪一闪，「散兵」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对方碰到自己

“怎么，「博士」想抓我，你也想对付我，他拿我为由头忽悠着你，你就这么轻易把自己交出去了？”

零又伸手去抓，再次抓空，身上念之灵的力量倒是越发强盛，竟然又隔空提取到了些信息，一时气急反笑

“你是傻还是蠢，你的制造者心软没有毁去你，你反倒将自己送给别人做实验。你的亲朋死于阴谋之手，你却将罪过推向受害之人。你自认自己看得透彻，自认抛却了回忆与情感，到头来却还是困在你的心结中，躲不开情感的纠缠，甚至连自我都将要迷失——为了成神，失去自我，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吗！”

“你住口！我既已成神，要做什么容不得你来置喙！”

周围隐隐约约有雷元素凝聚，外面的天色也暗沉下来，有种暴雨将至的既视感

“我就要说！”零瞪着那片空气不依不饶“每一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的过往造就了现在的你，如果没有过去，又谈何未来？神明？呵，现在的你就是个脆弱的神明，一点动摇就会让你摔得鼻青脸肿，更别提等教令院把神明知识灌进你脑子里之后了，你就会变成个完全的傀儡，没有喜怒哀乐，空有知识和力量却没有灵魂——哈，好像倒是能遂了你的心，可我偏不让你如意！”

「散兵」被彻底激怒，外面的雷声阵阵，却劈不到暖房之中，他似乎在努力控制力量渗透到零的身边，却好像总有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挡着他

“看看这位学者，你知道她差点被「博士」带走吗？那位被教令院囚禁的小吉祥草王都能够帮助被流放到阿如村的学者，你在她需要你的时候，又做了什么呢？你什么都没做

哪怕现在你也只能投放出意识简单控制周围的天气，你甚至没法让站在玻璃房里的我受伤——就算成了神，你也还是那个脆弱的人偶，你，什么都，做·不·到”

她终于准确捕捉了那个不可见的声源的位置，属于「引路人」的独特力量让她能够“触碰”那道投射出来的意识，灰色的火焰燃烧着转化为蓝色，包裹着念之灵的光芒在一瞬间达到最盛

她手掌握拳，狠狠给了那个声音一拳，念之灵的力量收拢压缩最后顺着这一击传递过去，余波又震散了这道已经不算稳固的意识

↓

「散兵」终于离开了，零长出一口气，又重新瘫坐回地上，手无意识地抚上那只灰色的眼睛，神游天外

要说她方才只是挑衅，也不准确，刚刚确实有几分真情实感在里面

曾经的她差一点就要彻底杀死那个善良的自己，所以也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心中仅存的善意湮没于恶意之下

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果在返程路上没有坚持到与源契约，如果之前激进地融合黑暗能量，如果当初加入了愚人众而不是从蒙德开始旅行……现在的她，恐怕已经走向旅途的终末，走向生命的终末

善恶从不是完全对立的，就像光与暗本为一体，很多时候善恶也不过是人心称量出的一个结果

她讨厌愚人众，但她不讨厌罗莎琳，也不讨厌那些和她打闹成一团的少年少女，更不会讨厌那些和她一起坐在火堆旁聊起家常的普通人

很多时候，影响她做出决断的是感情，而不是理性，是她心中认为的应有的答案

如今眼看着曾经劝过的人真的不管不顾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零的内心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怒气

逃避？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要是能解决问题她以后遇到事就第一个跑，谁都追不上的那种

“不是要找麻烦吗？好，你等我找上门吧！我这次一定要把你揍一顿，把你打醒，然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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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提纳里和迪希雅顶着一头炸毛回来了，仔细看去，空的头发似乎也翘着几撮凌乱的碎发，但派蒙和云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

“你们……”零瞪大了眼睛“你们三个背着我换新发型了？”

“我们还觉得奇怪呢，这个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迪希雅费力地把自己的头发拢在一起，一捋，细碎的紫色雷光噼里啪啦从上到下炸开一遍，终于又让头发散落下来，这才向零询问这边的情况

零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地卷着耳边的碎发

“看来是因为我才引得天气变化了……咳，还好你们没事”

“幸好有云小姐在，及时帮我们抵挡了伤害，不过那些愚人众可就没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