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么样呢?
沈棠宁只觉心底里不由得无名火起,她想要发泄,试图呐喊,乃至于拳打脚踢,不惜以最为决绝的姿态终止这一切。
可虞景闲不答应。
他说,“你想怎么做都行,但这婚约,不可解。”
依旧是斩钉截铁的一句,沈棠宁自来知道虞景闲的脾气,既是君王又实在是自信地很。
更不消说,现如今他们难得又重新相逢,总也该全神贯注地想着去解决眼下的麻烦。
沈棠宁念着这所有的荒诞也不过只是在这副本中罢了,一朝离开便转瞬成空,只消他们谨守礼节,一切倒也并没什么不好。
虽说只是表面的平和,可总归是比彼此剑拔弩张要好得多。
不过是她多付出些罢了。
正想着,沈棠宁倏地思绪变幻,不过瞬息的功夫,她全部的注意力又再一次被虞景闲手腕间那一截黑一截白的发丝吸引,顿了顿道,“想让我答应也行,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字一顿,沈棠宁问的坚决。
虞景闲闻言一滞,可不过刹那的功夫,他便又像个没事人一般,云淡风轻道,“这不是早跟娘子解释过了吗?再说几遍也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
虞景闲现如赫然就是将这四个字直白而坦荡地写在脸上,他自是不怕沈棠宁刨根问底,有些事她永远都不可能知情。
“行,我信了。”
又一次听着虞景闲不无笃定的说辞,沈棠宁凝神看了许久,恨不能将他此时的模样细致入微的印刻进脑海,留待来日他倏然反口时,也好留作细致对比。
虽说沈棠宁也明白,纵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虞景闲也未必愿意承认。
但到底是难得看他吃瘪,她总觉得这是不容轻易放弃的机会。
遗憾的是,不过瞬息的功夫,虞景闲便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似是全然不记得沈棠宁不久前才刚板着脸过。
“只消是真夫妻,便不会让人瞧出假的来,至于在人后,一切全由你做主。”
他径直凑上前去,在沈棠宁跟前不停示好。
一时间,沈棠宁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恍惚意来。
相识近一载,她哪里见识过这样的虞景闲?
那一刹那间,她心底不由得升起了诸多疑问,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再问,这人已经托词有事要办,忙不迭转身离开了。
沈棠宁心说这人不过就是怕自己在陡转之间又想到什么让他无从招架的法子,所以才赶忙想要避开吧。
可饶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沈棠宁却也实在说不出半个不字。
无他,实在是那人跑得太快,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半点应对的机会。
虞景闲不在,沈棠宁对上周遭种种实在是陌生得紧。
生生死死好几次,可对这偌大的余家村,她委实不熟悉。
毕竟这人自入村以后,不是被沉塘,就是被关了柴房,再不然就是个初生小儿……
罢了,还是先四下走走,寻些线索。
主意一定,沈棠宁便也随即夺门而出,她动作飞快,原意是不想惊动其他人,但不成想竟是和是婆母迎面撞上。
“你做什么去?”对方瞧着她这风风火火的姿态,不由得追问了句。
沈棠宁下意识回,“跟相公一道去。”
一声相公话落,却是让沈棠宁不由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神。
诚然,虞景闲曾言之凿凿地说他们成婚已一年有余,可沈棠宁毕竟对此全无记忆,暂时只得全信。
可此刻这冷不丁的一声落下,却属实是让她兀自咋舌了好一阵子。
看来当真是已经习惯了这一身份。
沈棠宁心底愕然,但面上却是并不敢轻易表现出来。不等眼前人反应过来,她便已经不自觉快步往前去了。
稍一恍惚的功夫,人就没了踪影。这突兀的一幕,属实是让她顿了好一会儿。可再回头想要去找沈棠宁,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离了家,沈棠宁四下搜寻,求的无一不是能即刻离开这鬼地方的法子。
她先是去往自己尚存几分印象的地方,为的是寻找那些自己身死之后出现的种种线索,老余头家不知何时已经被径直推平了,至于余五家的,沈棠宁到倒是全然没想过会遇见。
沈棠宁此刻尚且不知自己年纪几何,可远远瞧着那家子人就在近前时,她实在是恍惚地紧。
沈棠宁记得,自己是那家里的第一个孩子,自她被交给了虞景闲的奶奶,往后这家的事她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