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人人都倦了我,恨不得我早点死才是。”洛禾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芒,摇光于北自有光辉,不记得曾有多少个夜,她也是如此看着星光思绪万千。
姬姌确实是没想起来洛禾的话,那时她一心向着兄长,很多事情或许都记不清了,她只道:“这凉薄世事,人人都求自保,你却偏要找死,不过就凭我救过你一次?”
“救命之恩,当以性命报之,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洛禾勉强站起了身。
明明这人只是看着就感觉濒临死亡,但她却偏偏将腰杆挺得笔直,说出的话也是句句铿锵:“而且我觉得,不论是权力之争,亦或是战火狼烟,女人都不应该是被牺牲的棋子。
再者,殿下之前有一句话说错了,虽天子崩,九州仍在,九州在,则正统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殿下是天下人的殿下,即生于姬氏王廷,受这天下万民敬之,亦要当得起这身王室血脉。
殿下,天下不应该再乱下去了,多乱一日,百姓便苦一日,人人都当自己是卫,是芗,是郧,是邺之人,置其他人性命于不顾,不论是谁上位,他国之人也当永无宁日,只有殿下,此时若无殿下主持大局,谁又能为天下人站出来呢?”
看着洛禾一脸认真的样子,姬姌突然笑出了声。
四面八方已见火光,追兵渐至,姬姌却毫无惧意,她凌然傲立于风中,一根木枝让她拿出了绝世宝剑的架势。
姬姌道:“之前还在想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将每句话都说的信誓旦旦,如今看来,或许巧言善辩也是一种本领。
也好,今日若你我都能平安的话,我便认真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洛禾温笑看她,那双眸中倒映着远方追兵的火光,带着几分怜悯与欣慰,还有几分恐惧。
姬姌可以明白她的恐惧,却怎么也读不懂她那份欣慰从何而来。
姬姌看不明白,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或许自从她与洛禾说话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一脚踏入了洛禾的棋局,自此以后走的每一步,恐是都在她的算计之中了。
那么,她为什么会有怜悯呢?
姬姌来不及继续想下去了,远方火光渐近,姬姌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她:“你待在这里别乱动。”
洛禾就靠着树,看着姬姌:“殿下尽管放心向前就是,只要记得,你不会死,也别轻易寻死,未来的路,会有希望的。”
“我不懂你所说的希望,等我们都活着,你再教我罢。”
姬姌提着木棍冲上前去,带起落叶狂卷,临近傍晚,风声鹤唳。
往日姬姌提剑护山河,今日她拎着木棍,只为护住洛禾所说的那点希望。
她不懂,却也从洛禾那番长篇大论之中读出了洛禾守护天下之心,这样的人,或许值得她去拼命相信一次。
天空星子零落,一如当日洛阳的夜空,危险而又美丽。
旧日残月之下战火凌乱,山河破碎,今日圆月之下,一人足抵千军万马,再护山河。
第5章 上位者一心为民,百姓感恩天子,承万世太平,守家国安危……
姬姌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的准备。
或许在临到末时,能痛痛快快的战一场,也不算枉来人间一遭。
一阵狂风吹得衣角纷飞,不过眨眼功夫,姬姌眼前就树立了一个身影。
那人提剑护在姬姌身前,剑上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话却说的十分清楚:“带着洛禾往东走,沨都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瑕关,能不能过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姬姌实在是没想到兰沁可以折而复返,这路上平白多出一个洛禾就已经够让姬姌吃惊,再加上一个兰沁,姬姌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有些太好了。
洛禾是为了那一恩,兰沁呢?拼死救她又是为了什么?
兰沁见姬姌未动,无奈之下道:“太子衍杀我一家,我是要报仇的,但有一人曾对我们有教养之恩,仇难忘,恩亦是,今日就算是还了那人的教养之恩,殿下且去罢,之后的路,还长着呢。”
“是谁?”姬姌听到自己如此问。
兰沁一笑,将一把剑抛给她:“殿下日后会知道的。”
姬姌稳稳的将剑接在手中,那青铜剑上已有锈迹,混合着斑斑血迹,却别有威严。
天子剑,踏山河。
这剑姬姌只是见过,那血迹想必也已经很久了,毕竟这剑传到王兄手中时,便再也未曾见过血了。
王兄的身体,实在是不易动武。
姬姌曾无数次注视着这把沾满了鲜血的剑,她也曾想过带着这把剑去驰骋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