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同其他客人一样,驻足欣赏这些价格不菲的翠羽明珰。
“真可惜呀……这衫裙若能出售该多好…”
忽听不远处几个女子感叹,旁边还有个接待的裁缝,附和道:“说的是呢,可这些都是曾送进宫的佳品,所以才不让流通於世,否则我们大掌柜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听这么说,姜馥迩也不免觉得可惜。
虽然她也不会真的买,但如此漂亮的衫裙仅仅挂在高处供人欣赏,可绝对是暴殄天物。
心虽这么想,两只眼却半天挪不开。
直到她背后被人不轻不重一拍,仿佛碍了谁事似的,熟悉的挖苦声随即传来:“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这么好看?”
这句话彻底坏了姜馥迩心中对美的认可。
她埋怨地回头瞪了邶恒一眼,就瞧他一盏茶的功夫已换了身干净衣袍,两鬓凌乱的发也被根绣着金丝的发带挽起。
姜馥迩这才反应过来他进这店的初衷,也忙走近柜台,反覆斟酌才选了便於行动的一衫一裙。
瞧邶恒正被掌柜拉着挑束腰的束带,姜馥迩忙跑去悬挂粗制门帘的小间,迅速换上衣裙。
她选的衣裙不贵,但布料柔软亲肤,远比刚刚那件被水泡坏的深衣要舒适地多。
除此之外,姜馥迩更满意自己看中的款式——翠绿的底色裙衫配上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娇艳牡丹,每朵牡丹的花蕊处还垂着琥珀色的流苏做花蕊。
她边整理衣饰边漫不经心朝外走,准备跟掌柜商讨所费多少。谁知刚走出粗制布帘,堂面里忽然阒静一瞬,无数道目光朝她看来,紧接着议论声炸开。
姜馥迩倒没注意这微小的细节,只闷头往邶恒身边的掌柜处走。再擡眼,就见邶恒一脸嫌恶地看着她,好半晌都哑口无言。
一旁掌柜虽也常年未见这般粗俗的女子,但瞧着她似是与邶恒相识,便也拿不准这大少爷心思,没说出半句劝语。
不料邶恒脸色一沈,抹了泥似的晦暗无光。
他似是觉得不堪入目,厌恶地擡手指着墙上挂的华服,语气轻蔑道:“你若喜欢那死人衣服也不是不可……有必要这般打击报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