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委
好在子书彦从早就给檀初凝服了续命的弹丸,以至於她还能在功亏一篑的时刻,有机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她虚弱地将脑袋枕在手臂上,眼中流露着慈祥的爱意等着邶恒一步步走近。
那张英俊的脸早已摆脱了她印象里的稚嫩和青涩,饱含沧桑的眼中积淀着这些年来吃过的苦,受过的罪。
“要能伴着你长大该多好。”
檀初凝发自肺腑,逐渐灼热的心让她忍不住皱眉,“你母亲,还好吗?”
“不好。”邶恒坦言,“她多少年沈浸在丧失爱女的悲恸里,姨母说,她怎么能好?”
字里行间满是怨气,檀初凝不意外。
“怪我,都怪我将阿媛牵扯进来…”
听着檀初凝那样诚恳的自责,努力控制虫浆盘的湛熙宁停了动作,匆匆反驳:“是她自己好奇心作祟动了文真的密盒!怎么能怪你?!”
子书彦从紧盯着湛熙宁,怕他掉了手里的法宝。
毕竟那东西可是虫王腐烂后的虫浆所做,所有被掌控心智的暗卫都要服食那里面的苦臭黏液,从而才能在体内成蛊,增强战斗力的同时被牢牢掌控。
若是虫浆盘碎了,所有的纳达都会瞬间暴毙,那可会白白浪费了他们这么多年培育的心血。
檀初凝似乎生他的气,不愿与他交谈,继续对邶恒坦白:“老卫王起初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派了一队纳达去虫王洞穴找虫芽。”
“文真拿到后,与同门师兄合谋,动用机关害死了其他暗卫,伪造任务失败后,带着两枚虫芽跑了。”
“她一个小小的暗卫能做什么?还不是想借着自己任务的身份接近周家的淑贵妃,用其中一枚虫芽和她去换质子卫鸿哲在宫闱里的性命安康…”
回忆起当年的事,檀初凝的思绪飘远了。
还记得凤仪殿的大殿里,檀初凝禀退了所有宫人,试图安抚听到秘密的邶媛。
邶媛红着眼睛,手里举着个木盒子,话音急促,断断续续:“姨母,他们要害哥哥,我听到贵妃娘娘的远房表姐说什么让贵妃保眼下,待虫芽成熟便用世上最厉害的武器来换!”
檀初凝心中自是一惊。
虫王消逝以来,虫芽一直由下了诅咒的古巫奴仆来看守,何况虫王洞穴上还压了法阵,怎么会有人轻易闯进去。
“阿媛莫急。”也不知道她手中的盒子干什么用,檀初凝接过来,放置在一旁的小柜上,“贵妃同意了?”
“没有。”邶媛使劲摇头,“似乎有所顾虑,所以并未表态!”
“那就暂且还不会生事端,更不会这么快危及你哥哥性命。”
“不…”邶媛急得小脸通红,一双眼都跟着泛红,“她亲口说的在冷宫里藏了个箱子,这东西送给哥哥,再等到未来的虫芽成熟,这天下都是他们周氏的!”
檀初凝一怔,当即去看手旁那个外形丑陋的破箱子。
那上面上了把厚重的锁,却因邶媛跑地急促,宫女不小心摔掉了一个角,勉强露出里面的红绸来。
“你闪开!”意识到危险的檀初凝立刻让邶媛后撤,直到她同样意识到危险安静下来,战战兢兢小跑到大殿正中。
檀初凝才再次擡手去碰那个箱子。
虽说重锁完整,但当她手摸到箱壁时,心中就已凉了多半。只因她用元气试探那箱中戾气,竟未感知到一点点活物的痕迹。
遭了!
虫芽怕是跑了!
这是檀初凝当即觉得头皮发麻的事。
磕坏了边角的木箱箱壁定是损了其中封印,偌大的宫殿到处都有妙龄少女,想找个合适的人做宿主,简直轻而易举。
但还没等到她去想该如何探查,就听大殿中央的小姑娘“噗嗤”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来,紧跟着她晃晃悠悠地朝后栽去,身上渗出来的黑气逐渐将她裹在其中。
…
说到这,檀初凝眼角缓缓流下两行血泪,仿佛油尽灯枯前最后的回光返照,醒目却透着无情的枯萎。
“虫芽的威力实在太大,我即便能扭转阴阳,通幽洞灵,也无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解了那邪物。”
想到邶媛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邶恒怆然,“所以姨母宁愿设了那么大的局将邶媛藏起来,也不愿意将真相告诉我们所有人?!”
“以至於所有人连帮助的机会都没有,就在无知无措中失去了两个爱人!”
听着这样的指责,檀初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