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官道上赶路的苏昀休逡巡四周,发现一块水草空地。
他“吁”的一声勒停肆云,跳下马背道:“意儿,我们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休息一会吧。”
沈曲意点点头也跃下马背,顺顺肆云的鬃毛,轻声道:“肆云,辛苦你了。”
肆云打个响鼻,蹭蹭他的手背,慢慢踱步到小河边饮水吃草去了。
找到块平整的石头,苏昀休拿衣袖拂了拂,便拉师弟坐下,先问他饿不饿。
沈曲意摇头说不饿,有点渴。
把水囊递给他,待他喝完,苏昀休玩笑道:“意儿,我骑了一路马,也很累,有什么奖励没有?”
拧紧水囊盖子,沈曲意不明所以,“待会换我骑?”
“哪能啊。”苏昀休摸摸鼻子讪笑,解下腰间的碧玉笛放到他手里道,“喏,给我吹一曲,提提神吧。等到繁昭后,我再寻条相配的穗子。”
沈曲意摸摸润凉的笛身,微微一笑举至唇边,下一刻清亮悦耳的音调流淌出来,温柔动听。
听着曲子,苏昀休拔跟毛草放嘴里叼着,百无聊赖地看看天丶看看地丶又看了看不远处悠闲地摇着马尾低头吃草的肆云,闭目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须臾后,他睁开眼睛,侧首认真地看师弟吹曲子。
原本还打算吃几块点心打打牙祭,但看着看着,他痴了,嘴里的草根何时掉的都不知。
只因那碧玉笛身上灵活转动的手指白皙修长,那正在吹奏的薄唇色泽含露,勾得人心猿意马......
少年人血气方刚,眼下四处无人。
苏昀休情不自禁地猛然抓住那手一拉,乐声戛然而止,两人的脸贴得极近,呼吸交缠,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一起。
“休哥,你......”沈曲意不安地低声道。
只是他未说完,就被苏昀休打断道:“意儿,我能亲你一下吗?”
沈曲意脸涨得通红,他感受着休哥呼出的热气洒在脸上,像被蛊惑般点点头。
接收到他细微的动作,苏昀休立刻狂喜地偏头覆上近在迟尺的唇。
计划里浅尝辙止的亲吻,在触碰到的瞬间被体内升起的一把火烧的理智全无。
他双手环抱将人搂得严严实实,唇舌并用叩开牙关,将舌尖探进去,舔过齿列,引诱另一条笨拙的小舌嬉戏共舞。
一时间,唇齿交缠的濡湿暧昧声充斥在这片荒野天地。
然而,沈曲意的脸越来越红,这回是憋的,他艰难地呜咽出声,擡起手推距身前的胸膛。
哪知,苏昀休正吻得神魂颠倒,会错意,将胸前的手牵住,十指相交后便紧紧握在身侧。
沈曲意只得又坚持一会,但真不行了,他快憋死了,遮眼纱下的眼睫微颤,狠了狠心,牙关一合,把口中作乱的那条舌咬了一口。
吃痛苏昀休终於回神,猛地睁眼,瞥见师弟因呼吸不畅,憋得通红的脸,赶忙撤了舌,松了口。
由於两人忘我的时间过长,骤然分开,唇舌间扯出一条细细的银丝。
这会苏昀休也顾不上擦,他将喘息不止的师弟轻轻揽住靠在胸前,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头发的触感清凉柔软,手在微颤的背后轻轻抚着。
等他气顺了,苏昀休低下头好笑道:“意儿,下次记得用鼻子换气。”
翻身沈曲意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别说了。
苏昀休拉下他的手,知道他脸皮薄,就晃了晃搂住他的那条手臂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说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找话题轻声说了好些有的没的,苏昀休终於把身边这位害羞的祖宗哄好。
两人牵回吃饱喝足的肆云,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作者有话说:
跟着赤蝶来到洛溪城找徒弟的花未眠,坐在一家茶馆里长吁短叹。无他,又跟丢了人,只因路痴,由赤蝶引路总慢上个一两拍。
一会,有个啃着一串糖葫芦的小孩跑来,沾着红糖水的手里捏着一封信,递到他面前说:“老爷爷,这是位漂亮姐姐让我交给你的。”
花未眠接过展信,内容不多但字字坚定:师父,梦里衣上泪血痕,父母之仇我一定要追查到底,请师父莫要再劝。恕徒儿不孝,望师父原谅!
收起信件,他快步出门四处张望,可哪里还有红衣人的踪影。驻足片刻后,花未眠叹道:“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