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没有弱点,也不需要救赎,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同情心。”
四周的情景变幻了。
白天在一瞬间转变为黑夜。
额前细碎的刘海还在往下滴水,落进眼睛里刺刺的,被剪破的制服湿哒哒,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蹲坐在高高的梧桐树下。
双手环住膝盖,歪头看向天边遥远的那弯圆月,委屈的眼眶通红:“你为什么...还不来啊?”
“明明我...杀的人,已经很多了。”
於是她又手下留情了。
为了保守起见,井绒特地放走了一两条漏网之鱼。
他们带回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鬼王一直在在等一个人。
幻境里,她的生平被他们人为改变了。
但改变这些过往的人,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离奇死去。
她并不需要救赎。
这么说也不对,或者应该说。
她在等一个人的救赎。
半月之期越来越近。
还活着的三个高层急的几乎就要狗急跳墙。这几天将她过去的那些生平反反覆覆的翻了个遍。
楞是没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就是一个很普通平凡的人生。
她本人的履历十分优秀,从小到大都是成绩优异的特招生,大大小小的奖杯证书拿到手软。
只是家境贫寒了些,家里主要的劳动力前几年得了重病,一直没钱做手术,平时就收些破烂维持生计,还有个小八岁的弟弟,刚刚上六年级,母亲平日里就给别人洗洗衣服,做做刺绣赚点小钱维持基本的生计。
她死的半年前,家里情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父亲突然有钱做了手术,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后,也能勉强工作。弟弟也转学到当地比较有名的小学就读。
但好景不长,就发生了霸凌事件。
再之后,她就死了。家里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盖起了新的楼房,生活相比之前,好上了几个级别。
没什么亮点,就是一个很普通,很灰暗的人生。
协会高层也不是没有派人去她家里询问过,但那位肥胖的中年妇女,一听说她的名字,便满脸晦气的直说不认识。
用扫帚将来访者通通赶了出来。
协会高层无法,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宋家的那位天才身上。
使者请不到人,就自己备上重礼亲自登门拜访,不但为之前的许多过失道歉,还作出诸多让步。
诚心程度让宋家族长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但最后还是要过问宋缺本人的意见。
面对驱魔师协会送上来的各种丧权辱国的霸王条款,这位温润的天师终於松口答应。
将人送走之后。
父子二人进行了一场密谈。
当宋家族长一脸担忧的询问是否要让护卫队随行之时,“我观他们此般做派,此行定会十分凶险,景明,你看是否要让他们随你一道前去啊?”
穿着月白色锦袍的男人笑着摇头拒绝:“父亲多虑了,我一人足矣。”
宋父瞧见他腰间悬挂的铜钱,猛地一拍额头,“是...是我糊涂了。”
此事就这么敲定了。
未免打草惊蛇。
宋缺最终决定与驱魔师协会的天师们一道前往。
对外却放出风声去,宋家的那位即将一道进入鬼蜮,消灭鬼王,救众人於水火之中。
实则人早早就混进了队伍里。
与此同时
鬼蜮深处的一座宫殿里
井绒倚在高高的白骨王座上,四周布满荆棘,她看着底下花瓶里插着的那束白色石楠花,懒懒得打不起一点精神。
直到底下来报:“主人...又有一批新的天师进来了!小的们是否要采取措施?”
窗外阳光正烈。
所以花开得很好。
但她心情不好。
井绒顿时就有些生气了。
她随手从荆棘里抽了一朵玫瑰砸下去:“多少次了,这种小事还要来问我吗?滚啊!”
底下跪着的妖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却忍住了害怕,没有第一时间滚。
而是弱弱的道:“可是主人...这次来的队伍里,有个男人...和您发下来的画像很像...”
上头半晌没有回音。
妖魔满脸问号的擡头去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