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的,一不留神姜莹便直直撞上两名着黑衣和着白袍的男子,幸好顾蘅在边上拉了她一把。
不过顾蘅一下重心不稳,往旁边栽了过去,人流涌动,这一下去可不得了,踩都被人踩伤了,不过顾蘅想象中的狼狈痛苦并没有出现,但臂上吃痛,手要断了似的。
遂睁开一双眸子,眉间微蹙地看了过去。两张脸挨得很近,近到顾蘅能感觉到对方气息扑面而来。
美人如花却不是隔着云端,不过一掌的距离,那黑衣男子目光清明,正拉住她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负在身后,轻松的像是顺手扶了根竹竿儿。
他察觉顾蘅的目光,漆黑的瞳仁扫过来,似有寒光,顾蘅不敢与他对视,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敛衽福身道:“多谢郎君。”
他随意“嗯”了声,也撒手放开了她。
这人一身窄袖骑装,修长挺拔,如苍山翠柏一般。通身上下并无多馀饰品,面色似有寒霜,长眉入鬓,细长的丹凤眼不怒自威,下颌紧绷如同斧刻刀削。一副生人熟人勿近的样子。
慌忙中几个女孩子皆福身道歉,还是这白袍男子懒洋洋地开口解了围,“不过小事,诸位娘子不必介怀。”
男子气宇轩昂,脸上棱角分明,剑眉下却是一双桃花眼,薄唇挂着一丝浅笑,看起来颇有些放荡不羁,姜莹脸红到了耳根子尖。
一段小插曲不能影响女孩子们的乐趣,随即坐在畔水边用湖水净手,祈祷新的一年吉祥平安。一边小声讨论着刚才遇见那两人,是哪家高门子弟,笑闹不已。
原来这着白衣的是武安侯沈贺的侄子沈泽,沈泽是二房承恩公的小儿子。也是当今太后的侄孙,故而与皇室子弟都颇为熟稔。
说来承恩公应封长房,但沈贺从前因战功封了武安侯,故而由二房袭爵承恩公,一门双爵,是上京城里独一份的荣耀。
太后命沈泽带齐王遍游上京,一来沈泽乃是吃喝玩乐里的行家,他曾言若吃喝玩乐有名次之分,他定能考个状元。
二来则是宋瑜十五岁便封齐王,去往封地,已是四年不曾回上京。
太后心肝具念,年前反覆催促,又同圣上发了几回脾气,好不容易盼回了最疼爱的孙儿,便要他多在京中游览,倘遇着合心意的人,太后便做主赐婚。
宋瑜明年就到了弱冠之年,但为人冷淡,身边亦没有伺候的丫头小妾,别的男子这个年纪都当爹了,他始终不急不躁,不像有成婚之意。
一去又是几千里,身边没人管他,更是不会成婚了,太后也是好意,想是京中名门闺秀众多,但凡他看中的,她都为宋瑜聘来。皇嫡次子,什么女人配不得。
宋瑜年前奉召入宫,过完年本该启程回封地,奈何祖母不肯放他,他亦不愿拂逆老人家的心思,只当多陪陪祖母。
只姻缘一事,他实在志不在此。叛逆未清,边关不宁,他何以有这样的心情。
另一边那白衣男子嚼着从几个小娘子那里拿的李记的梅子脯,侧头神秘兮兮地看向宋瑜,“上京竟有此等殊色你看见没?小户女子竟有这等风采,可惜我从前不得识。”
说着用手肘拐了宋瑜,宋瑜随口答道:“不过小丫头罢了。”
沈泽小声嘀咕,你怎知我说的是谁。
宋瑜脑海突然浮现出一张欺霜赛玉的小脸,水灵灵的眸子里似含了万顷碧波,在日光下有粼粼波光,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沈溺其中不得自拔。
宋瑜是成年男子,虽平日不近女色,不过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心思也未在儿女情长之事上。但他毕竟不是瞎子,晃眼一看,也不得不承认那小丫头是个美人。
不过天下美人何其多,总不能见一个便思慕一个吧,况他也没说错,那不过还是个小姑娘呢。
沈泽八卦兮兮的问他“要不我去打听打听这是哪家的姑娘,请姑祖母给你赐婚,若身份太低,做个侧妃也使得。”
宋瑜眸光微转,睨了沈泽一眼。
沈泽讨了个没趣,想着他能纳个贵妾就好了,这样的绝色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啊,就搁在眼前,饭都要多吃两碗。
可惜他还没娶妻,他爹会打死他的。又有些羡慕这些王爷皇子了,人家的妾室也是正五品诰命,这多吸引女孩子啊。纵他们沈家妾也没皇子妾体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