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灯笼
另一头厨房,沈纵拣着篮里洗得铮亮的斯凯拉蕾金车厘子,一口一个,就在他接着拣下一颗之际,辛夷一只手打来。
“别都吃完了。”
他啧了声:“我渴。”
辛夷端起洗完水果的水:“不用谢,管够。”
他悻悻收回手吐出核视线不经意飘向辛夷指上十分碍眼的石头:“求婚了?”
她关掉水龙头,含笑点了点头。
“他就送你这么小一颗。” 沈纵不爽,抄着双手靠在冰箱门咕哝,“也没多大诚意嘛。”
辛夷睨他,手上那颗是五克拉那枚,粉钻她嫌太碍手碍脚就给换下了。
“你和你姐真是双胞胎吗?哪哪都不像,能不能和她学学好。”
沈纵忍不住轻哂:“石上柏那家夥才是吧,是不是亲父子,亲老爹也算计。”
套他跨年那晚的事就算了,路明的事他都打点好了,这还能被揪出来,他不信没有石上柏在中间推波助澜。说得好听是借刀杀人,还不是听到某人连抽路明两巴掌,记仇心疼的。
辛夷没搭理他,对他心里的兜兜转转也一无所知,来到冰箱踢了踢他球鞋,拨开挡事的脸。
“碍着你姐我开冰箱了。”
沈纵嘿嘿道:“不当我姑奶奶了?”
他便宜能占,可她总不好占沈蓉便宜吧。
“贱不贱啊,第一次见上赶着做人孙子的。”刚要打开冰箱,一掌压上,冰箱门迅速合上,寒气霎那时消失。
“我特好奇,你喜欢他什么?”
“长得嘛比小爷略逊一筹,对你嘛倒说得过去,其他的优点好像也没了。睚眦必报,薄情寡义,六亲不认的。”
辛夷侧目:“哦,在你眼里石上柏是这样的?”
“那可不,”沈纵口若悬河,“六亲不认薄情寡义我就不说了,单是睚眦必报这条,我就能掰扯个一天一夜。小时候,我不就逗了他德牧一下喂了点炸鸡,他说什么狗不能吃硬生生给拉走了,笑话,狗是不吃肉啊还是不吃骨头啊,小气就是小气,可恶的是后头那家夥还指使他那只德牧来咬我。”
“记仇的人是你吧,这点小事记到现在。”辛夷上上下下扫射他,继而无情狠狠拍掉扒在门缝的碍事爪子,打开,在琳琅满目的鲜奶蛋糕饮料取出两瓶常喝酸奶,一瓶丢给沈纵一瓶扭开盖子自己喝。
“其实呀,他为人处事很简单,你诚意送他一颗糖,他就会回捧一颗真心给你。”
沈纵不敢苟同,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说的是他吗,说好听点是你对他的滤镜太重,难听点就是被他迷惑了。”
辛夷躲开他接二连三的唾沫星子:“我第一次见他那晚下了场骤雨,临走前给了他一把伞,一把十块钱的透明雨伞。”
沈纵说得口干舌燥,麻溜起开酸奶盖,灌了好大一口酸奶追问:“然后呢?”
辛夷取出提前处理好的小青龙虾和鲍鱼,再将那几盒海鲜交给他,摊摊手:“然后,就没有了。”下巴点点桌上水果,“不是来帮忙的吗,抓紧的,小纵子。”甩甩头发先行一步,在沈纵看不到的角度纵情扬唇。
那把伞至今还躺在江湾壹号入户玄关的伞架上,一直没被石上柏丢弃。
与此同时的水榭观台,石上柏中途接了个电话一个不留神烤焦了架上所有,见状,眉心微拧感到惋惜,不出一秒,不假思索一通扔进垃圾桶再盖上几张干净纸巾掩人耳目,销赃时那懒散眼尾掠过仍站在他左手方,一脸欲言又止的沈蓉,他甚是气定神闲:“保密啊。”
“……”沈蓉目视眼前家庭主夫形象的男人,印象中清冷朦月变成了冬日暖阳,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画面,“能不能…”
石上柏脱下手套,拿起先前烤好的成品转身入座:“祸从口出,不给他个教训日后指不定还会给你们家添什么大麻烦,你那个表弟啊,我劝你…”
“不是他,”沈蓉跟随至他一边坐下,区区一个路明,不足以她上门求情,“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喜欢她?”
话尽后的空气宛若凝固,一时间只剩下炭火燃烧噼里啪啦的开裂响声,石上柏扭头静静凝望她几秒,尔后收回目光。
他一时没作答,给自己到了半杯热茶,饮下:“支走沈纵,就为了这个?”
“总得给我,给我这些年一个答案吧。”沈蓉直白如鈎子的眼神落在他脸上。
沈蓉无疑是最聪明的,不会一味地问来问去,讨要有没有爱过她的毫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