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如何不破结界而入,师兄亲自进去看看。”
想来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岳丹磷咬牙吞声,不死心道:“采莲洞一行,你可有见到什么人?”
姜落微想了想:“无他,仅捐酒手下的大弟子温锦年,四处仗剑巡行。除此以外,未见外人。”
“ …怎会如此… ”岳丹磷叹了口气,“我道唐晏要卖毒蛊,约定之处在采莲洞,才十万火急地赶了来。”
姜落微一顿。“他带了毒蛊?”
“未曾。”岳丹磷忧心如焚:“不是毒蛊,更胜毒蛊。他带了蚕蛹。”
且说那日,岳丹磷截了唐斯容的算命小摊,一路往西北,直奔藤州浮曲阁。
浮曲阁向来夜夜笙歌,通宵达旦地演曲唱戏,今夜唱的还是唐斯容最喜欢的一出“贵妃醉酒”,想是岳丹磷为唐斯容所点。
唐斯容一面听戏丶一面自忖,愈发肯定他与岳丹磷事先不曾有约。
他看着那戏子醉步舞扇,自心入肺,酣畅淋漓;再转眸去看岳丹磷专注入神的侧脸,心中捉弄之意顿生,于是一把展开折扇,凑近到岳丹磷耳边:“我每回听折子戏,默学了那咿呀唱腔,勉强得人三分真传,总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唱一出毕生不忘的好戏给你听。怎么你却早我一步。”
岳丹磷的肩膀隐隐有一瞬僵硬,很快便恢复如常,淡然道:“你知道,我惯是不喜欢让人抢先的。”
唐斯容笑着从他耳边退开,收起折扇,视线重新转回戏台上。
一曲唱罢,已近卯时。正是漫天碎裂星光逐渐隐没,斑驳半月遮面含羞,一片夜色争先恐后地向西退潮,迢递暮天之际,初日新升丶融化遍野的时候。
鸡鸣犬吠,空气闻着有一股朝露的潮意,湿润清新,唐斯容很高兴。
他踢着一宿没换的马靴,一路啪搭啪搭无限欢快地走在最前,嘴里嘀咕着要买一份煎饼果子和一屉蟹黄包子,祭一祭五脏庙,便不知道这么大早,店小二可起了没有。
岳丹磷跟在他身后,相隔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腰间金铃响了一路,他也踩了一路唐斯容拖长的影子,似乎有话欲言又止,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能不能,”半句话在腹中颠来倒去丶斟酌再三,岳丹磷擡起视线,话出口时仍旧小心翼翼:“不要和宋兰时走得太近?”
唐斯容停下脚步。
静默良久,唐斯容慢慢收了满溢到唇边的笑意,低头抹额,皱眉闭眼,双唇抿成一条笔直的水平线,幽幽叹了一口长气,一派难以苟同丶不胜厌烦。
“啊——我的好哥哥。”
唐斯容擡起视线,直视朝旭冉冉初升,满目晖丽灼烁,地平线上流淌着锦缎一般的细密薄云,兀自摇曳舒卷,天光大亮。
似是好心情为人糟蹋,唐斯容撇着嘴,又揉一揉耳朵:“同样一句话翻来覆去,万变不离其宗,总说他这儿那儿的不是,让我切勿结交奸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不是没了他宋兰时,你我便无话可说了?和宋韬那臭闷葫芦有什可过不去的,过不去也罢,少来烦我,与我何干,我一点也不爱听。”
岳丹磷本是好心提醒,或许还存了一点私心,希望唐斯容能迷途知返,不要与宋兰时这等表里不一之人太过亲近。
他以为,就算唐斯容不愿接受,也不会招来太过分的答案,对于这番毫不客气的指责,便感到分外措手不及。
岳丹磷喉间滚动,尚未来得及接上话,便被再度啓唇的唐斯容一口打断。
“岳大侠你嘴皮子耐磨,我这对破耳朵不堪其扰,听多了要长茧子的,不若你换个人劝劝,找姜飏说去?他和宋兰时那厮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就差睡一个被窝做了夫妻,要近墨者黑,也是他更黑几分。”
岳丹磷低下头,犹如蚜虫啃噬,细细密密的苦涩遍布四肢百骸,咬肝啮心。
他紧一紧袖中五指,沉了声道:“宋兰时与蚕农交往过密,此物阴损,但凡涉及,难存善心。”
唐斯容颔首道:“宋韬不是善类,难不成我就是?”
岳丹磷答不出话来。
“不妨与你直说,我和他是物以类聚,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两个人凑不出半颗好心,骨子里天生恶种,下辈子都洗不干净。”
唐斯容拂一拂袖,满面倦容地闭上双目,语气忽而消沉下来,仿佛瞬即被剥夺了浑身的气力:“我看岳大侠是疯了,恐怕中了毒蛊,被邪门的东西蒙蔽了眼睛,才看我像烂泥里长出的白莲花。”
他骂完了人,也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