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现请诸位根据当下位置,依序列为两队,站在自己对面的人,便是你的对手。待鸣锣声一响,双方交剑比试,一较高下,鸣锣声二响后请诸位缴械,胜者分于左,败者分于右。”
如此一轮比试过后,常客洲聚左列胜者为一队,又再召那碧眼神鹰如法炮制,将众少修分为两列,换剑比试第二回。
与姜落微做对的少修均是本事平庸,一身上不了台面的蹩脚功夫,他胜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一时不免有些纳罕。
姜落微四下环顾,但见校场左列仍有少修千馀,便了悟道,这怕只是小试身手而已,真正的重头戏应当还在后头。
右列败者得剑归还,一一被武陵弟子请下山去,其中有甘拜下风丶依礼答谢者,自也有人不服气地撒泼骂野丶打鸡骂狗,然无一得以例外。
常客洲眼观四方,八风不动,似乎此情此景早在意料之中,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偶尔擡手与那碧眼苍鹰玩着你捉我跑的小游戏,不亦乐乎。
也正是此时,姜落微发现那碧眼苍鹰只有一只眼睛可以视物,另一眼上剜有一道怵目惊心的刀痕,眼皮半阖,空洞中隐有几片腐朽白斑,似乎早已废去多年。
左列胜者在校场中心集聚,分别列队,井然有序。
常客洲让苍鹰在肩上站好了,并清一清嗓子丶一甩拂尘,朗朗道:“百家皆修剑道,诸位修行至今,应当使得几手花剑,本轮即以此为试。所谓花剑,讲究的是滴水不漏丶无缝插针之道,届时鸣锣声一响,一队五人丶一次四队,请诸位出列舞剑,舞时将使人在剑圈外泼以酒水,一轮以后,能保衣襟不湿者,方为胜出。”
这与上一轮的难度相比,全然不能够相提并论,待常客洲话音落下,人群中已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断。
有人扬了声道:“这厢失礼。在下并不是不服气,只是资质愚钝,想冒昧请常公子先行示范,不知您是否愿意赐教?”
常客洲循声望了一眼,只见那处骚动不止丶兵荒马乱,便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眸中水波不兴,道:“报上名来。”
那人不卑不亢,又扬声道:“不才姓赵名夔,表字庚永。唐突冒犯,望勿见怪。”
常客洲不答,振臂一挥,碧眼苍鹰便展翅凌空飞出极远,在一望无际的长空中辗转回旋,低鸣如吼。
常客洲从台上抱了一坛子酒在怀中,展袖纵身,俐落下了台来。校场中的一众少修连忙闪躲,为他让出一片空地。
姜落微自也手忙脚乱地被迫退了几步,却见常客洲站定以后,将酒坛当空一抛,一剑贯穿了坛身,酒酿倾泻,耳中只听见呼唰几声冷风呼啸,眨眼之间,常客洲已经旋身站定。
但见他四周泼了一圈淋漓水迹,身上滴酒未沾。
既要滴水不漏,比起让人从旁泼酒,这般当空洒酒自是难上加难,何况他还要空出一只手的气力去抛酒坛子,更可能来不及出剑劈水。
众人屏息发愣,旋即犹如空中炸响一声惊雷,欢声雷动。
常客洲欠身施礼以示回谢,然其中倨傲不言自明,尤其回头望向赵庚永时,眸中更是冷意毕现:“赵公子既请动了我,该第一个出列向诸位英雄示下。”
赵庚永倒不被他气势所慑,唇畔隐含几分钦佩的笑意,恭谨拱手道:“赵某不敢推辞,这便恭敬不如从命。”
姜落微袖手旁观,手中不由蠢蠢欲动,暗自在心底下了决心,便高高兴兴地钻回了队伍里去。
几轮试下,诸位少修可说是兵败如山倒,百人中不能出一人。
值得一提的是,那赵庚永丝毫不落下风,第一个上阵舞剑便做到了酒不沾襟,是个极好的表率,当之无愧地获得了满堂彩。
常客洲睨他一眼,唇角隐笑地摇了摇头,不知心中做何感想,观其神色,倒真是欣赏有加的,对于赵庚永先前出言不逊,并无记恨之象。
轮到姜落微时,身边的武陵弟子依例向他略一拱手,开坛让他目视其中酒液,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落微盯着潭中晃动的琥珀清光,心中萌动,于是擡眸,笑着向那怀抱酒坛的武陵弟子拱手道:“这位兄台,可否劳烦您将这坛子借给我?”
武陵弟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公子试完以后,自可以取走酒坛,填了酒再携坛下山。武陵不会吝啬这点酒的。”
这竟是预判他不能够通过本轮选试了,姜落微一时有些啼笑皆非,连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方才见常公子那般绝技,在下心中钦佩,便也想自己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