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的情形。
耳中听闻,二人径自谈笑风生,好不愉快,只是对方迟迟不愿交付百忧解,屡屡虚与委蛇丶含糊其辞,
片刻,对方又邀请元蝉枝在这天寒地冻之中,一同闲兴游江。
大功未成,元蝉枝不好推拒,便只是语中带笑,毫不犹豫便应承下来。
姜落微极目遥望,但见观鱼舫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时却无人下船。
缆绳一动,观鱼舫便不疾不徐地,缓慢驶向下游,渐行渐远。
武陵诸仙均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幼儒即闲闲催船尾随,岸上李画屏纵马驱车,亦随之并行。
姜落微自然想追,刚刚擡步至半空中,却蓦然听见身后“哧啦”一声锐物穿过衣袍丶没入肉躯的诡异响动,以及半声来不及咽下喉咙的低沉闷哼。
他蓦然回首,便见那青衣男子狠戾一剑,径直刺穿了师弟的胸膛,长驱直入,剑刃自前胸顶出,鲜血横流,洗净了姜落微泥垢腌臜的靴面。
姜落微满面凄厉。
青衣男子抽出鲜血淋漓的剑刃,踢倒了师弟死不瞑目的尸身,方才擡起一双琉璃似的森森亮眼,笑容可掬:“没杀错罢?是不是他放的撤退信号?”
仿佛巨石落水,四周南来北往的如织行人瞬息沸腾,惶怖股栗,惊叫连天,作鸟兽散。
心中早已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终在此刻轰然断裂,姜落微拔剑而起,劈面斩去一道凛冽寒光。
青衣男子纵身旋步,打横踢开那段寒冰似的剑芒,笑声狂躁暴戾,凄如夜枭,渗得姜落微脊骨一寸一寸向上生凉:“你放心,既然敢来,水底的丶船里的丶车上的丶山腰的,每一个都会给你陪葬!”
武陵诸仙的行踪,竟已为此人尽数网罗!
姜落微闷不吭声,你来我往之际,手中长剑飞速舞得几乎看不见影子,银龙婉转,火星四溅,剑剑不留馀地。
但他心有顾忌,且战且退丶并不恋战,着意护持师弟师妹四散掩蔽,隐匿行迹。
青衣男子一剑劈来,偕急雨狂风之势,抹向姜落微的脖颈,姜落微仰身避过,一靴飞起踢开剑芒,顺势翻身向后,接连纵出数步。
此时,他才感到颈间一凉,来原是一时不慎,已然被那锋尖闪烁的银光划下一道红痕,鲜血沥沥。
无暇顾及此间隐痛,他只是迅即擡手,随便抹了一把淋漓湿意在手掌中,便滑腻着五指仓促掐诀,祭起别君琴横在胸间,铮铮两声重响。
地裂为谷,山河俱震。
青衣男子及时纵身登云,没有落入地堑之下。他冷冷笑出一声,但见姜落微站在数丈之外,袍裾猛烈翻飞,双眼闭起,眉间紧蹙,手下轮指如风。
随他琴音阵阵,地面脆弱处接二连三地崩裂开来,转眼看去,江水亦如同滚沸一般,惊天波涛激起一簇盖过一簇的雪白,浪花飞作江上雪。
任凭江上往来船只乱作一团,天掀地覆丶人仰马翻,那观鱼舫兀自在这一片惊涛骇浪之中缓缓而行,丝毫不受影响,如入无人之境。
常客洲等人早在水底遭了埋伏,寡不敌众之下,江面很快便晕开几朵鲜艳血花。
常客洲一声不吭丶屏气凝神,乘着琴音所激起的一阵高过一阵的浪壁,干净俐落地鱼跃出水。
他仓促四顾,却没有看见安幼儒那艘猛浪一拍便能散成一堆骨架的脆弱渡舟,于是颤音震嗓,连喝数声:“师兄!安颜!安师兄!”
任他吼得惊天动地,便如同扔进海里的微末石子那般不知着落,何况水声惊骇,很快便被淹没其中。
常客洲咬了咬牙,双目中血光渐盛,杀意汹涌,所幸终究不曾失了分寸,只是祭剑于手,劈水开河,踩着浪尖连跳带窜,护着师弟师妹飞速撤离。
他找不见安幼儒的下落,姜知意却可以,整个掌心覆盖住了胸前的解语花咒,如煮如沸丶如火如荼,烫得她手心发颤。
她低声向安幼儒道:“李龄中道遇袭,连马车都被刺客烧毁,千里传音似乎废了。我去接他,你跟好观鱼舫,万万不可松懈。”
安幼儒的声音冷静犹如止水,听不出半分波澜:“无妨,师姐。没人发现我还跟着他们,想是百密一疏…你且使各路撤退自保,不用管我。”
姜知意拔足狂奔,指尖微颤,语气却是与这点显而易见的仓惶大相迳庭的冷硬与平静:“秦氏现在正往何处去?我只知她一路行往下游,此处视野偏狭,也看不见别的。”
安幼儒答道:“是,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