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微微绷紧的后腮罢了。
唐斯容仰了仰脖颈,眯起眼睛,慵懒道:“你若无意动手,这人的活口遥川是要的,或许可借其一用。你若有心除之而后快,我也不会拦你,倒也乐得作壁上观了。”
宋兰时暗声道:“我会动手。但想请唐公子助我一臂。”
唐斯容讶然转眸,仍然压着声音:“他是个文弱儒人,不习武不修仙,身上没有半分本事,其他看苑侍卫也已收拾干净,再不动手人都尽凉透了,你一人去对付他绰绰有馀,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在下颌阴影笼罩的暗处,宋兰时喉间一滚,“捂上小孩的眼睛。”
唐斯容张一张口,说不出话,仿佛突然被人扼住咽喉,喉中失声。
倒不是宋兰时这话算什么分外之请,只是那一瞬间他恍然大悟,为何捐酒一眼便相中了宋兰时,自始至终坚信此人天赋异禀。
即便他再三强调,宋兰时有时优柔寡断又妇人之仁,可能难堪大用,捐酒依然坚持己见,千方百计地要将之网罗。
唐斯容叹了口气:“举手之劳。即便你不提,这件事我向来也都是要做的。”
宋兰时微微颔首,转眸看他一眼,那是唐斯容首次在他那双永远看不出阴晴的双目中,窥见几分由衷的丶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风雨初过,徐飘凉飔之中,唐斯容又似偶然想起什么,蓦然回首,漫不经心道:“遥川中的童养弟子,大同小异,多数都是这么个来历。有小宋你这样的师兄,他们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