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无处发泄的憋屈样儿,便觉神清气爽,爽得肠子都一气通了,哎!”
“文明用词。”宋兰时蹙眉,随即道:“师兄,可否代我回采莲洞一趟,向师尊求取一株相思草来,我有急用。”
唐斯容止了笑,眉目倏忽凛然,未经同意便手忙脚乱地挽起宋兰时的袍袖,意图搭手诊脉。
他正色,即肃然道:“前不久不还生龙活虎的么,怎么毫无预兆地就…”
“无事。”宋兰时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唐斯容的手,低声宽慰道:“初现病兆,以防万一罢了,不至于猝然暴毙,我心里有数。”
唐斯容擡眼看了看他,将信将疑。
虽然不得要领,他却也知道这病兆非同小可,于是火急火燎掐诀祭起任平生,在袖间信笔涂鸦一朵金星,扔下一句“我且速去我回”便扬长而去。
宋兰时擡眼,依依目送,但见熠熠金星脱鈎摆尾,势如破竹,一气呵成,弹指便直达九霄云外。
唐斯容横冲直撞之下,险些不慎撞歪了一袭五彩花衣丶刚刚司晨啼晓回返而归的昴日星官足下祥云,只得一面叠声道歉,一面头也不回丶马不停蹄。
宋兰时扯了扯笑,自己也知这抹笑意多半不会太好看。
正翘首观云丶兀自出神,直视那处早已看不见一点微末人影的天际,忽见一只蝴蝶翩翩地由远而近。
那蝴蝶两翅薄如蝉翼,通体雪白,沾露带雨,恰似昨夜宿广寒。
宋兰时脸色微变,于是当空略一擡手,令那只雪白色的蝴蝶翩翩敛翅,悄无声息地落在指尖。
蝴蝶抖了抖触须,不慎落下几粒轻飘飘的鳞粉,琼华生香,颤颤巍巍,别有一番春色。
宋兰时却无暇欣赏,几乎是蝴蝶入手的一瞬,便匆匆将之放平,打开它两翅。
蝴蝶迅即化为一张白纸,轻轻柔柔地躺在宋兰时掌心。
蝶笺中寥寥数语,笔迹潦草,字字墨痕相连,似是事出突然,传信人始料未及之下只得匆匆一笔写就。
岳丹磷赶去与姜落微会面,但见那人正心不在焉地,端着那碗已然清空的海参小米粥,双目直视窗外一尘不染的天穹。
窗外,霜染薄暾欲飞雪,寒树枝梢一点孤芳,晨风扬起十里微馨。姜落微方才想起,冬末时节已近,大地回暖,又快到初春了。
姜落微感知身后有人,蓦然回神,睁着一双恍惚双目,缓慢转身,便见岳丹磷那一身烈焰昭彰,独树一帜。
他不由无奈抚额,恨铁不成钢道:“师兄好歹换身不那么夺人眼目的衣裳,此处可是秦氏的地盘,你这么粉墨登场,她想装没看见都难。”
又顿一顿,转而疑道:“师兄缘何来的这般早?我原先估计,师兄师姐还待两三日后才能到。”
“正巧在附近办事,御剑也不过两个时程的路程,得师兄召唤,深知此事刻不容缓,便漏夜一路赶来。”岳丹磷答道:“师妹会自武陵请来火种,至于引火媒介,私以为遥川的相思草可当大用…只是听闻这株妖草矜贵得很,不知那帮人会否愿意慷慨相赠,以及你常师兄刚廉疾俗的性子…”
姜落微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角。
不想,岳丹磷的意见倒与他如出一辙。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二人皆知常客洲性刚絜而疎直,不容佞舌巧辩,恐怕是个首当其冲的棘手难关。
半晌,岳丹磷云淡风轻道:“其实,欲使常卿松口,也并非全无出路可觅。”
姜落微愣了不足须臾,心领神会,扯了笑道:“你要将安师兄搬出来,说欲救人于水火之中,必计于出奇之策,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事从权宜,不得已而为之?那可是常师兄的逆鳞,一个不好便要适得其反的。”
岳丹磷不置可否。
“其次,一旦祭起地冥圣火,你便需静心凝神,以免施术时不慎行差踏错,致使走火入魔秦氏必将倾其所有回防后院。紧要关头时,你是空不出闲手自我防卫的。”姜落微忖道:“届时,若安排我随行护持你,常师兄去救安师兄…”
姜落微摇一摇头,意图将始终模糊不清的视线晃明白一些,开口直指武陵在人手方面捉襟见肘之弊:“难不成令元师姐一妇当关?岂有此理。”
岳丹磷在姜落微对面落座,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师弟,你且看遥川那一帮人,有无可用之才?”
“我正要与你商量这事。”提及遥川,姜落微不免有些烦躁:“在相思草这事上,宋兰时并未为难,一口答应,但关于协助武陵围剿秦绾一事,他恐怕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