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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落微无心品味其中新奇又陌生的体验,只因愈加微不足道的入气,愈发感到四肢发软,胸中无力,灵台浑沌不清,意识渐如清晨一缕消散的空中云气,恍惚褪淡成一片空白,直到了无痕迹。
恍然醒转时,已是隔日清晨。
姜落微睁开两目,第一眼所见,便是湖畔一片芳草萋萋,枝上结霜凝露,嘈嘈晨鹍鸣,溶溶晨雾开。日曛薄暖,薰得人懒洋洋地浑身乏力。
他动了动手指,意兴阑珊地趴在原处,片刻方才发觉身下这软硬适中丶恰好被自己搂来当作枕头的,竟是宽阔有力的一方胸膛。
他手忙脚乱地支臂起身,倒撤一步,定睛细细端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宋兰时脸色不对。
但见宋兰时一袭古瓷绣纹的天青色长衫,犹如雨后地面一滩静待蒸发的残水,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儿,唯胸脯一回快过一回的颠簸起伏,昭示着他体内的勃勃生机。
奇也怪哉。
昨夜姜落微虽双目紧闭,亦知此人在水中游刃有馀,甚至有空忙里偷闲地来渡与自己几分生气,此刻为何竟不支倒地?
略一踌躇,姜落微俯身向前,指尖一抹试探生命迹象丶大绽的灿白流光,在灵台附近探了片刻,浑浑沌沌不解其意。
他又灵窍一动,伸手轻抚宋兰时颈侧干涸的血痂,轻轻按压四周略微鼓起的经脉。
不过须臾,脸色大跌。
他不识脉象,但也能徒手摸出血流在经脉内疾速贲张,还有一颗一颗的浑圆软粒循血流经,接二连三,争先恐后。
手下那人微微一挣,睁开一条细长眼缝。
姜落微开口出声,方才发觉喉中暗哑。
他垂首,低声道:“哥… 你中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