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梨也跟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他两眼一黑:“沙发?”
那么小的一张沙发,松牧睡得了吗?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让雇主睡沙发,他以后在兼职圈没脸见人了,完全不合格好吗?
“怎么了?”松牧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将就一晚而已。”
“不不不,松先生,你睡床,我睡沙发。”安梨连忙从床上下来,甚至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就好像那床会吃人一样,“我长得没你高,我睡沙发正合适。”
松牧长臂一伸,拦住安梨要去壁橱里拿被子的举动:“你年龄可以当我儿子了,我还欺负你像话吗?”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就十五岁而已。”安梨嘀嘀咕咕,他那该死的前男友就大了他十五岁,对方都不觉得老牛吃嫩草,松牧就是让他睡一下沙发怎么就欺负人了。
“回去,躺好。”松牧不由分说的把安梨重新塞回被窝。
安梨眼睁睁看着松牧把自己裹得跟蝉蛹一样,心一横:“要不松先生你也睡床?我睡相还可以。”
松牧垂眼,眸色深沉:“不用。”
他们当初交往的那半年,彼此都没见过,安梨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可是安梨不知道他曾经偷偷的去看过安梨,在他们分手之后。
他不想安梨为了自己跑去经济落后,师资力量不强的地方读书,那样安梨本该可以展翅高飞却因为他而输在了起跑线,他不愿意出现这样的结果。安梨年纪还小,他不小了,安梨不考虑的未来他需要替安梨考虑。
他花了四年时间终于让公司在清远市扎根,而安梨也在离开他之后做出了真正正确的选择,留在了清远市这个更广阔的天地,他终于能看着安梨越飞越高。
“松先生。”安梨是真的很喜欢松牧这类型,虽然他现在也只敢在心里偷偷喜欢,毕竟他前面才坦白了自己喜欢的类型,要是再对松牧表现出一点别的什么,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你这样会让我在兼职圈颜面扫地,以后找不到兼职的。”
松牧松开安梨,却一只手捧住他的脸,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安梨,我老吗?”
从再次和安梨相遇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干扰安梨的生活,他和安梨有着十五岁的年龄差,这个差距永远都无法消除,比起安梨,他真的老了。
可是他发现依旧不甘心,他还是没办法放弃安梨。
这四年来思念的野火一直烧灼着自己的内心,哪怕在重新遇见安梨之后也没有得到任何缓解,甚至越演越烈。
松然跟她说安梨有喜欢的人了的时候,他当时恨不得立刻发消息问安梨喜欢的人是谁,他丢舍不下安梨,他想把安梨占为己有。
“啊?不老啊。”安梨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跳到这里了,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松先生。”
“睡吧。”松牧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去壁橱取了一床被子出来,老老实实的到沙发凑合,就是那沙发对他来说确实小了一点,姿势看起来有点可笑。
安梨确实困了,此刻也没想太多,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可是一晚上总是睡不好,他又梦见了自己被断崖式分手的那个初春,他故作冷静的回复着对方的聊天,哪怕心里很难受他还是保留住了最后的面子,没有质问,也没有打电话纠缠,只是接受了对方给的解释,说了一句好。
飞鸟不与鱼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安梨半梦半醒间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坐在自己床边给自己擦眼泪,那个在他刚成年的时候出现在自己世界里,又草草离场,把他们那半年当成一场玩笑的男人。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安梨意识模糊,声音里却带着浓浓的委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松牧看着安梨的眼泪,眼里带着沉痛,“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哪怕分手的时候,他也从未说过不喜欢安梨。
是他错了,就算安梨当初不成熟,不考虑自己的前程一意孤行的要到他的城市读书,他也不应该在劝了几次之后无果之后直接提分手,安梨还是孩子,他不是,他应该承担责任,应该是他来想办法解决他们意见的分歧,而不是用这种方式逼安梨就范。
安梨只是想跟他在一起,有什么错呢?错的是他这个有能力解决问题,却没有解决问题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梨的脸埋进枕头里,眼泪浸透了枕头,“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