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桎梏。
没人注意到他的提前苏醒,他指尖燃起一道微弱的火焰,坚固无比的螺晶在火焰里慢慢融化。
关颂毕恭毕敬地朝那个女人鞠躬:“殿下,一切按照您的布局进行。”
女人没有回头,她身上只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裙,长发盘在身后,坠着一抹璨金的月牙挂饰。
关颂见人没有应声的打算,接着补充道:“【女巫】已有反心,请问殿下该如何处理?”
女人把鹤升月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给她拉好了隔音纱,这才不紧不慢地掀帘而出。
她没有回答关颂的问题,而是朝白棘露出个如沐春风的笑来:“好久不见,故人。”
属于皇室的红眸像两颗瑰丽的宝石,镶嵌在一对狭长的凤眸里,女人微笑的弧度都和梦里无甚分别,但那笑意却并不见光风霁月,反而暗藏冷冽的锋芒。
白棘站了起来,重新凝固的螺晶项圈被他随意扔在地上,发出一串清脆的撞击声。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皇女阁下。”白棘哂笑道,“要说故人,就更谈不上了。”
东陵玉并不生气,反而叹息般地摇了摇头:“遗憾的是素未谋面,但是故友,我们已经合作拔除了腐烂的根系,光辉璀璨的帝国会感谢你的付出。”
白棘知道她在说什么,腐朽的贵族,以及待在皇位上暴虐无道的君王。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还活着?”东陵玉微笑道,她的指尖俏皮地敲了敲下唇,对白棘眨眼,“当然是因为,我得到了幸运之神的偏爱。”
白棘平静无波地注视她,从见人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眼前的皇女跟鹤升月记忆里那个洒脱如江湖侠客的女人完全不同,她是彻头彻尾的野心家,渴望权力的目光直白而不加掩饰。
另一边,被束缚住的苏雅安和梁越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女巫】的能力被一个小小的颈环彻底限制,她感到无边的愤怒和焦灼,指尖狠狠扣住螺晶环,甚至皮开肉绽。但是那个小小的圈环牢固至极,不仅没有任何松动,反而深深陷进了受伤的皮肤里,激起一阵烧灼般的刺痛。
这动静明显打扰了东陵玉交谈的兴致,她指尖敲击桌面的动作一停,关颂就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钳制住了苏雅安的双手。
明明是瘦弱的后勤,在场域里也一副胆小如鼠的狼狈模样,此时却面不改色地镇压了s级的肢体力量。
梁越年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指尖悄悄从空间纽里勾出了一支秘钥。
犹格堡秘密出品的仿生人,由于数量极其稀少,专供皇室使用,却没想到成为东陵玉安插在使者团内部的一枚棋子,并且等级还不低。
感谢这份科研工作,梁越年不仅对仿生人的构造了如指掌,还机缘巧合地贴身携带了备用秘钥。
嗯,估计没几个人会把全部家当贴身放在空间钮里,如果有,那么“守财奴”梁越年算是其中之一。
东陵玉没有对关颂的存在做出解释,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原生的那位使者究竟什么时候被取而代之的。
“白棘,我本人亲自来见你,是对你发出诚挚的邀请,希望你能考虑,做帝国未来皇帝的合夥人。”东陵玉用的是“合作”,她的姿态看起来毫无胁迫,但苏雅安正在关颂手里痛苦地挣扎。
是在示警。
帝国腐烂的贵族阶级已经扫清,挡在皇女阁下面前的无非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或者说,民意所向。
老牌清流的贵族不承认女性继位者,甚至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恶毒的蠢货东敕因上位,也不愿意给皇长女一个机会。
更何况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小辈。
最兵不血刃的方式,就是大势所趋,民意所指,她必须要借助新的力量。
就像教皇一样,建立自己的信众。
但是要想征服一群已有信仰的人……
白棘一怔,已然明白了东陵玉的打算,她看中了自己和教皇的敌对关系。
“阁下,”白棘轻轻一笑,“恕我拒绝。”
东陵玉有些意外,但并不强求,用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那只能对你说抱歉了,白棘。我本来很中意你。”
东陵玉说完这句,回身半跪在床边,目光专注地在那人的眉眼上描摹。
现在还不能带小月亮回家,那个肮脏冰冷的皇宫,等她彻底掌权,肃清一切,就是她们重聚之时。
一个缱绻的吻落在鹤升月的指缝间,东陵玉起身,有些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