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溪的记忆越来越碎片化，可奇怪的是，他始终记得穆云漫的每一个习惯。首发免费看书搜：断青丝小说 dqsbook.com

她喝茶要放两片柠檬，睡前一定要喝半杯温水，阴雨天膝盖会疼，得用热毛巾敷。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记得比自己的生日还清楚。

有天夜里，穆云漫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叶云溪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毛毯，小心翼翼地往她身上盖。

“你干嘛呢？”穆云漫迷迷糊糊地问。

叶云溪吓了一跳，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怕你冷……”

穆云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掌心触到一片湿凉。她叹了口气，往床里侧挪了挪：“上来吧，别折腾了。”

叶云溪乖乖躺下，手臂环过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穆云漫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轻声说：“睡吧。”

叶云溪“嗯”了一声，过了很久，又小声补充：“老婆，我爱你。”

穆云漫闭着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进枕头里。

叶清昱发现父亲最近总往公司跑，明明已经交接了工作，却还是每天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像个固执的监工。财务部的小姑娘偷偷跟他抱怨：“叶董老是问我同样的问题，我都回答三遍了。”

叶清昱只能苦笑。他知道，父亲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还没被这个世界抛弃。

下午茶时间，叶云溪端着杯咖啡走进叶清昱的办公室，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清昱，公司……以后就交给你了。”

叶清昱抬头，看见父亲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醒，心里猛地一颤。

“爸……”

叶云溪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趁我还记得，有些事得交代清楚。”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从公司的人事安排到客户资源，甚至包括他书房抽屉里的私章放在哪个文件夹下面。叶清昱一字不落地记着，手指在桌下攥得发白。

最后，叶云溪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还有……你妈。”

叶清昱抬头，看见父亲的眼圈红了。

“她性子倔，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叶云溪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要是……要是不在了，你得多陪陪她。”

叶清昱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父亲的手：“爸！你别胡说！”

叶云溪却笑了，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人总得服老。”

回家路上，叶云溪在花店门口停下，买了一束玫瑰。

穆云漫开门时吓了一跳：“你买这个干嘛？浪费钱。”

叶云溪把花塞进她怀里，笑得像个毛头小子：“送你的。”

穆云漫低头闻了闻，花香浓郁，熏得她鼻子发酸。她转身去找花瓶，听见叶云溪在身后说：“老婆，我要是哪天连花都不会送了，你可别生气。”

穆云漫背对着他，声音平静：“那你今天就多送几支，让我记一辈子。”

叶云溪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窗外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褪了色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