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的风铃声混着玉佩相撞的脆响,在江南梅雨季的潮湿空气里荡开涟漪。晓税CMS 耕欣醉哙凌霜握着铜勺的手刚在青石板上勾出半条糖龙,那抹熟悉的黑影就从街角消失了,只留下油纸包着的药渣在积水里洇出深色痕迹。
“雪儿,看东边。”她的声音比檐角的冰纹玉佩更凉,铜勺“当啷”落地时,凌雪正拎着刚买的桂花糕转身,油纸袋上的热气在她睫毛凝成细珠。
“又是影阁的人?”凌雪把糕点往石桌上一放,腰间短剑瞬间出鞘。三日前寒川之巅的血还没在剑穗上干透,那些黑袍人的尸身该还在雪地里冻着才对。
“不像。”凌霜蹲下身捻起药渣,指腹触到那枚火纹玉佩时猛地一颤。这味道她太熟了,当年影阁的人捏着母蛊罐逼她练功,每次子蛊发作,灌进她嘴里的汤药就是这股子铁锈混着苦艾的气息。
风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沈砚之推门时带进来半袖雨丝,他怀里的旧族谱被油纸包得严实,边角却还是洇了水。“影阁分舵的卷宗没骗我们。”他将族谱摊在沾满糖渍的石桌上,泛黄的宣纸上,朱砂圈住的名字旁画着小小的药鼎记号。
凌雪凑过去时,发间的冰纹玉佩擦过纸面,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是个陌生的名字:顾衍之。
“药王谷的叛徒。”沈砚之的指尖在名字上顿了顿,指腹的薄茧刮过纸面,“影阁阁主死前的密信里,每三行就提一次这个名字。”他忽然按住族谱的折痕,像是怕被风吹散什么,“阁主练噬心功走火入魔,与其说是要剑谱化解反噬,不如说……是被这人逼着找寒川剑谱。”
凌霜的目光落在族谱边缘的画像上。那是个眉眼温婉的女子,鬓边簪着药王谷特有的银叶钗,画像右下角的小字写着“苏氏”。三日前在影阁分舵暗格里,沈砚之翻出的那张泛黄画像,分明就是这个女子的年轻模样。
“她是药王谷谷主夫人。-r`u`w_e¨n^x~s!.`c_o,m·”沈砚之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伸手想去碰画像,指尖却在半空停住了,“二十年前影阁血洗药王谷时,谷主夫妇的首级被悬在谷口三天三夜,唯独他们刚满周岁的女儿不见了。”
雨突然大了起来,打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凌霜看着画像里女子的眉眼,忽然想起自己腕间那道月牙形的伤疤——小时候她总说那是被糖葫芦签子划的,直到前几日凌雪用冰纹玉佩按住那里,白光炸开时,她才看清伤疤下蜿蜒如虫的青色脉络。
“所以我是……”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当年灌药的瓷碗堵住,“他们留着我,不是因为子母蛊?”
沈砚之翻开族谱的夹层,里面掉出半片干枯的药草。“还魂草。”他捡起那草叶时,指节泛白,“药王谷的圣物,解蛊毒的唯一药材,也是……炼制子母同心蛊的药引。”
凌雪突然想起寒川之巅,阁主捏着母蛊罐冷笑的模样。那时凌霜呕出的黑血溅在雪地里,像极了此刻石板上化开的糖汁,黏腻而绝望。“你的意思是,影阁找剑谱是幌子?”她攥紧了腰间的剑,剑柄上的冰纹还留着凌霜的血温,“他们真正要的是……”
“是霜儿。”沈砚之的目光扫过凌霜腕间的伤疤,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在潮湿天气里泛着红,“顾衍之是苏氏的堂弟,当年为了药王谷的继承权,亲手引影阁的人进了谷。”他顿了顿,族谱上的朱砂印记被雨水晕开,像滴在宣纸上的血,“他是霜儿的表舅。”
铜勺落地的声响在雨声里格外清晰。凌霜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三日前还握着剑刺穿阁主的心口,此刻却连半片药草都捏不住。“所以他留我性命,不是因为我是药王谷遗孤……”她忽然笑出声,眼角却滚下泪来,“是想拿我当药引?”
凌雪伸手去碰她的肩膀,指尖刚触到红衣布料,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颤抖震开。·k+u!a.i·k·a.n!x!s¢w?.¨c,o·m¢凌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腕间的伤疤突然浮起黑紫色的纹路,像有小蛇在皮肤下游动。
“不好!”沈砚之猛地扯开凌霜的袖口,那道月牙形的伤疤正渗出细密的血珠,“是回魂香!有人在附近燃了催蛊的药!”
凌霜咬着牙想站直,膝盖却突然一软。她看见凌雪扑过来时,发间的冰纹玉佩在眼前晃成一片白光,恍惚间回到十年前那个雪夜——她被影阁的人掳走前,师父把这枚玉佩塞进她怀里,说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