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许大茂正在办公室里对着一个预算表发愁。-求/书~帮_ `已¨发′布¢罪.薪′蟑`截,
筹备第一部片子的钱紧巴巴的,处处捉襟见肘。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许大茂头也没抬。
门开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许副组长在忙?”
许大茂一抬头,心脏差点漏跳一拍!门口站着的,正是陈树声!老头没带秘书就一个人。
“哎哟!陈顾问!陈厂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许大茂噌地站起来,又是手忙脚乱地让座又要去倒水。
“不用麻烦了,许副组长。”
陈树声摆摆手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他走到许大茂办公桌前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预算表和那些剧本大纲,最后落回许大茂脸上。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许大茂有点局促手心又开始冒汗,他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树声沉默了几秒钟,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许副组长…不,我应该叫你许大茂同志,轧钢厂牛棚里的事…我还记得。”
许大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喉咙发干。
“陈…陈厂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会儿…唉…”
“都过去了?”
陈树声轻轻摇了摇头,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有些事过不去。比如,在那个冬天有人偷偷塞给我半包烟丝和几张能写字的纸…比如,有人在我咳得快背过气的时候,‘骂骂咧咧’地扔过一个装着热水的破水壶…再比如,有人在我被刘光天那小子拿棍子指着的时候‘不耐烦’地说了句‘跟堆烂泥较什么劲’…”
陈树声每说一句许大茂的脸就红一分,到最后简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那些自以为是隐秘的小动作原来人家心里都门儿清!
“许大茂同志,”
陈树声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温度。?我′得_书.城. \勉-肺.阅~犊?
“我不是来翻旧账的,在那个年月你做的那些事,担着多大的风险我心里清楚,那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这份情,我陈树声记着。”
许大茂猛地抬起头对上陈树声那双真诚的眼睛,鼻子竟然有点发酸,他没想到这老头会这么首白地说出来。
“我今天来,”
陈树声话锋一转指了指桌上的剧本大纲。
“是想跟你聊聊工作,我看过你们报上来的几个本子,剧情太老套了,观众的口味在变电影也得变!我们需要新鲜血液需要接地气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着许大茂。
“我听说你以前是轧钢厂的放映员,下乡走村,见多识广?还在厂里搞过宣传?”
“是…是,”
许大茂连忙点头。
“在厂里放电影放了小十年,西九城周边的公社都跑遍了,宣传…也搞过,跟着厂里的宣传队瞎混过。”
他不敢托大。
“这就对了!”
陈树声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熟悉市井生活、了解老百姓想看什么的人!光是学院派的书呆子拍不出老百姓爱看的电影!”
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份空白的项目计划书。
“厂里决定要尽快推出一部能打响头炮的作品,我打算搞一部反映新时期普通人生活的轻喜剧,带点小讽刺但内核是温暖的,这个项目我打算让你来负责制片!从选本子、搭班子、拉钱、管账、到现场协调,这一摊子你都得给我挑起来!”
“啊?!”
许大茂彻底懵了,脑子嗡嗡作响,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制片?!让他一个半路出家的放映员当制片?!这…这步子也太大了吧?!
“怎么?不敢接?”
陈树声看着他嘴角似乎有了一丝笑意。*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
“觉得担子重?还是觉得自己干不了?”
“不是!陈厂长!我…我…”
许大茂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我就是个粗人…没学过这个…怕…怕给您搞砸了…”
“粗人?”
陈树声摆摆手。
“粗人好啊!电影是给谁看的?不就是给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看的吗?你了解他们,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这就比什么都强!技术可以学经验可以积累,但这份对生活的体察和嗅觉是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