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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第十章 伴君京都行

他们青春的面影,时隐时现,摇曳着梦的每一个音符。银阁寺(又名慈昭寺)亦离住处不远,是他们最爱去的地方,驻足锦镜池、银河滩,看斜卧池上那株粉红色山茶,猩红的天竹,听山百舌、八哥等多类的鸣叫和蝉唱。玩累了的时候,便到茶室餐饮,吃最廉价的鳗鱼钵饭,尤其是覆盖在上面的那几片精致的盐萝白,味道极其鲜美,许多年后他们还回味无穷。

岚山是他们最爱的一座山。山色青绿如黛,保津川一水如碧,渡月桥接通着两岸,这里的春雨来得最勤,二人乘一把油纸伞,最爱在雨中观樱。樱,成了他们的背影,他们成了雨的背影,雨成了山的背影。在所有的风景里,最能撩拨他们的是万种风情和最动人的诗意。

陈西滢对佛寺最不感兴趣,清水寺的水却是寺院的精魂。这座寺座落在京都的东山,是日本奈良时代法相宗的金地,如果不去,来一遭日本,会留下终生遗憾。凌叔华说:“我们不拜佛,看看这座水的建筑,听听水的音乐,看看水的诗篇,那也是大功德。”陈西滢以往的执拗终于被凌叔华说服了。驻足音羽瀑布前,听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在这水的梵歌中,那流水仿佛一片片羽毛,轻拂着灵魂的尘垢和生命中的姹紫焉红。叔华问:“通伯,来一趟怨吗?”陈西滢说:“那就让我们双手合十吧!”

在研修的间隙里,他们还去了附近的大阪、名古屋等地的胜迹,领略了这个国家的建筑艺术和文化。

不过在日本这一年他们最大的收获是,凌叔华创作并发表了短篇小说《疯了的诗人》、《小蛤蟆》,独幕剧《她们的他》,散文《登富士山》,翻译了契诃夫小说《一件事》,编辑了她的第一部小说集《花之寺》,拟交上海新月书店出版。

陈西滢则完成了安德烈·莫洛怀《少年歌德之创造》的最后译稿,编辑了过去发表在《现代评论》上的短论,并定名为《西滢闲话》,也拟交上海新月书店出版,此外,他还突发奇想地创作并发表了短篇小说《菊子》和《成功》。

一天夜里,凌叔华和陈西滢突然接到志摩的电报,说他路过东京,要他们去接早车,在东京一晤。

凌叔华、陈西滢连夜乘车赶往东京,路上凌叔华想,没准要在东京火车站等上一个整天。没想到的是,可他们一到车站,徐志摩便在迎面的车窗里探出头来招手了。

徐志摩穿了一身整洁的西服,灰法兰绒上衣,白哔叽裤,洁白的衣领上打了一条漂亮的领带。一年多未见,徐志摩和陈西滢这对老友热情拥抱。异国相逢,凌叔华在身后也激动得落下了泪水。

徐志摩说:“我先到美国和欧洲,而后转道印度看望泰戈尔先生。”

凌叔华说:“我昨天夜里做梦,就梦见你来了,通伯也说梦见了你。巧得很,我们一到你也就到了,你说奇怪不?”

徐志摩说:“那是神的力。我也在想,到日本能否有缘见面,心中尚且没数。我们乘的英国船从昨晚就进入日本内海,九州各岛灯火辉煌。清晨起来看着内海风景,水是绿的,岛是青的,天是蓝的,点点渔帆,相映成趣。船停在神户口外,日本人下来检查护照,我与文伯说,看那一船男的全是蠢货,女的全是丑类,此去一路哪受得了?幸亏我们今天下午到横滨换乘轮船。”

凌叔华说:“你糟蹋你们男人,还不忘捎带着我们女性,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先出站,找一间茶室去饮茶说话。”

他们来到一间茶坊,主人跪坐门口,把客人让讲去,鞠躬行礼,寒喧后便煮茶去了。

徐志摩说:“昨天等到早上四点才在神户靠岸。王文伯约鲍振青来接,上岸后就坐着出租车乱跑,买了一点东西就去山里看雌雄泷瀑布(即布引瀑布),我喜欢神户的山,一进去就扑鼻的清香,一股清爽的空气直浸到肺腑。我和文伯买了两根刻花手杖,到雌雄泷瀑布池边坐了一阵。这真是东方山水独到的妙处。下山后又到济远寓里小憩。”

凌叔华伤心了,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徐志摩知道凌叔华四姊妹是在那里溺水死的,忙说:“听文伯说,现在不仅通伯敢于和女人一起洗澡,就是叔华都不怕和男性共浴了。”

凌叔华脸上飞出一抹红润。

茶室里爆出一片笑声。

徐志摩说:“今天下午我和文伯还要赶到横滨下船,咱们以茶当酒,千里相会,谢谢叔华、通伯来东京一晤。”

凌叔华说:“这真是匆匆一面。”

茶后他们挥手告别。

凌叔华、陈西滢站在茶坊门口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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