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眉之急。
不久,凌叔华又收到向培良先生的《公开信》,她抓住时机,立刻在报上刊登了这封信,以鼓励读者积极参与这块新开垦的文艺“园地”。
你给我们的公开信,已经解读。不胜欣幸。我们办本刊的动机,只不过想在华中寂寞的文坛呐几声喊,现在居然有了空谷回音,我们很高兴,我们的愿望没有落空。
至于发刊词主张偏于消极方面,也有其原因。我们觉得文学的主张应从作品本身表现出来,而且文学的范围也如人生的一般广大,若拿一种主义或几个条件代表它,不唯有顾此失彼之嫌,而且也怕蹈买椟还珠之弊。这是我们不能不慎重考虑的。
我们很感谢先生的期望和鼓励。造我华中文艺空气,不是区区几人可以相负得来,还得先生与华中人士共同努力。本刊是公开的园地,希望先生及华中同好常常有文章见赐。
萧乾是经沈从文介绍,两年前在北京凌叔华的家中认识的燕京大学新闻系的学生,他大学毕业后,又经杨振声、沈从文介绍,到《大公报》接编该报的《文艺》副刊。
为使平津作家能同华中读者见面,同时扩大刊物稿源,提升《现代文艺》在华中地区的影响力,凌叔华与萧乾建立了稿件“联号”。
一九三六年九月,为纪念《大公报·文艺》副刊创办十周年,该报发起全国性文艺作品征文,凌叔华和叶圣陶、杨振声、巴金、朱自清、李健吾、林徽因、朱光潜、沈从文、靳以等被邀请担任评委,并由萧乾通过信函协调意见。
这一年,凌叔华还参加由杨振声主办的第一届全国美术展,送去了自己的参展作品。杨振声不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育家、文学家,也是屈指可数的国画鉴定家。萧乾专程赶赴南京会展,为这次美展写了报道。
《现代文艺》创办将近两周年时,作者队伍已成方阵。人员之众,令人刮目相看。女作家有:
苏雪林、陈衡哲、凌叔华、徐芳、袁昌英、冷绡、杨刚、沉樱、罗洪、维特、陈蓝、冰心、蒋恩钿、谢缦、高青子、微沫等。
男性作家有:
陈西滢、吴其昌、石民、陈铨、徐转蓬、赵景深、方重、廷秋、朱东润、孙大雨、马文珍、沈从文、陈春随、朱光潜、徐志摩、朱湘、吴世昌、卞之淋、李畸、常风、陈瘦竹、李辰冬、李芒菲、孙洵候、李威深、田涛、芦焚、李辉英、林庚、杜秦、黄照、刘祖春、王西彦、胡适、杨振声、李影心、戴望舒、白坤、萧乾、李道静、刘恩荣、俞平伯、屈曲夫、严文井、李蕤、高植、陈荻、刘影酷、郑效洵、李寒谷、费蕾、靳以、费力夫、巴金、李健吾等。
仅从作者队伍的构成看,《武汉日报·现代文艺》副刊已跻身京津沪大报副刊之列。
二一九三五年秋天,凌叔华接到在天津女师读书的张秀亚的来信,信中说她想趁她北平省亲之际前来拜访。这是联络作者的好机会,凌叔华不顾身体不适,即复信请她来平:
你想来平,我自然十分欢迎,但日内我因家妹去美非常忙碌,而我然须看医生去,所以不能即日请你来,你搭星期五(十月二号)下午的车来好吗?大约四时由津开,七时到平,到平即直来我家,我等你吃晚饭。大约也不用等你回信了。你在我家住一宵,星六在平玩一日,晚车回天津去。我大约星期或下星一去(南去)。东西非常乱,一点没有收拾呢。这一次会晤我很高兴,虽然我自愧没有什么才艺可以使人生(恨相见晚)的可能,但我相信我不会使人十分失望,我有的是真挚情感与直率谈吐,那是朋友们承认的。
这两天非常疲乏,字也写不成样。你星期五一定能来。我们大家谈谈,也许有些新灵感,这当然是我一方面希望你给我的。
信中提到“家妹去美非常忙碌”,即凌淑浩一九二四年赴美留学、结婚、生子后第一次回国探亲,凌叔华从武汉赶来与她相聚。
夜幕降临的时候,张秀亚在灯市口附近,终于找到了凌府朱红门户。
凌叔华穿一件绿色的衬衫,站在院内阶前,用微带广东口音的国语与张秀亚打招呼。
晚饭后,她领张秀亚到她那满是典籍和画稿的书房里聊天。
那书房很宽敞,靠窗摆着一道画案,堆了许多卷轴,一张宣纸上刚画了几笔秋山老树。室中央是一张精致的茶几,几朵向日葵插在一个黑釉瓦罐里。那瓦罐样式古拙,摆在这儿有一种奇妙的艺术感觉。
张秀亚问:“人家都说您的作品在描写上受了英国女作家曼殊斐儿的影响,而讽刺笔法上又像受了契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