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宰相三女,拙字俪阳,妇行有亏,任意妄为,再三欺瞒君上,此乃大不敬之罪,罚其闭门思过六月,望尔今后诚心悔过,钦此!”
刘公公长长的尾音方落,已听得凤槿夕清脆有礼的回声:“臣女接旨,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接过圣旨在手,凤槿夕忽而又上前一步,向那刘公公袖中塞了一锭金子,方才小声问道:“刘公公,闭门思过,皇上可有说明要闭在哪处?”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刘公公收了好处,面色也稍转红润,只声和微言道:“这倒是未提,只是,三小姐乃相门千金,想来便是要闭在这相府大宅的了。”
“可否换至俪阳自己的府上?”
“这个,咱家可就不敢胡说了,三小姐自己看着办吧。”
见那刘公公言语未明,凤槿夕自也不敢怠慢,转了转脑子,便又塞了一绽金子到他的手中:“多谢公公提点,日后在皇上面前,还望公公多加拂照。”
虽在天子脚下,但皇帝既然已网开一面,自也不会过份的刁难,怕的就是这些‘牛鬼蛇神’,打点好他们,亦是以备万一。
“三小姐何必客气,若说拂照,三小姐还是好好照顾世子才是,世子待小姐之心,真真感天动地呀。”
那刘公公意有所指,凤槿夕心领神全:“公公说的是,俪阳明白该怎么做了。”
见凤槿夕通透易点,刘公公又四两拨千斤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咱家说的。”
“自然自然。”
“那,若是无事,咱家便先行回宫了,皇上那边,还等着咱家侍候呢!”
既已问到想问之事,自也没有留客之理,凤槿夕牵唇,微微一笑,客气道:“公公慢走。”
待那刘公公已远去,凤槿夕却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闭门思过,就只是这样?
明玄珏又要打什么主意?她怎么越来越搞不明白他这个人了?
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斥了下人们离开,只单独找了林惴之到书房一聊。
“我本不愿留在相府,但,最近势头不顺,不想给大家找麻烦,芬芳阁那边,且再借我住上半年。”
见凤槿夕方才对刘公公的表现,处事圆滑,林惴之本有几分欣喜之事。
可一听此话,又有些暗暗不爽,便也硬着声道:“别以为我想留你在府上,若不是还顾忌着皇上那头,你休想再踏足相府一步。”
“相爷待俪阳之心,路人皆知,无须再强调。”
她入狱一事,是否与林相有关,她不得而之,但,她出事之时,林惴之不闻不问,却是事实。
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她看不通透,大家即要做戏,自也要做个全套才行。
“一进门就端着个脸子给我看,谁欠你不成?若不是我与老王爷一同前去陪跪,你以为你能顺顺利利的出来?”
若说林惴之此生之恨,恐怕便是为林俪阳结了这么个亲。
王府与侯府向来誓不两立,而今,又掺和进来一个皇上。他是投左也不是,靠右也不成,真真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但,明面上的错,他犯不得,就算再不想得罪皇上与西门双,但王府那边,也不得不顾着点。
是以,得知寒孤雪入宫长跪之时,他也便只能夹着尾巴贴了上去。
本想着自己这么做了,凤槿夕怎么着也得生出点感激之意,岂料,人家根本就一眼便看到了底。
“你帮我一次,我还你一双,虽说你跪与不跪与我出不出来着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闻言,林惴之直气得浑身打颤:“你……”
“年纪大了,还是少生气的好,
我即已被禁足,日后自当足不出户,世子那边,就请相爷多费心了。”
背着身,凤槿夕对待林惴之的态度依旧清清冷冷,对于林惴之而言,自己现在有如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但对于自己而言,他,似乎还有一些可用之处。
比如,偶尔捎个信什么的之类。
“你此言何意?”
蓦地转身,凤槿夕咧唇一笑:“相爷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要我言明,反正,讨好世子对相爷也没有害处,不是么?”
“………”
终而明白,自己又揽了个什么麻烦事上身,想来,此后半年,恐是又得过上日日夜夜如坐针毡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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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凤槿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