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胎……
英陶震惊当场!她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停止流动,手脚冰凉!她万分难信,木然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为什么?”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成了死胎?!
宫女单手掩唇,泪水扑簌,哽咽:“小皇子生下来时奄奄一息,全身青黑,才降生尚未啼哭便夭折了……呜……”
“浑身青黑”四字如巨雷直劈入脑,轰得英陶头脑发懵,双耳嗡鸣。她反射性握紧桑落的手,脸上血色尽退,孩子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小皇子呀,父皇日盼夜盼的小皇孙!
眼眶刺痛,泪水模糊了英陶的视线,十月怀胎熬煞心血,换来的竟是一具死胎!三皇子夫妇怎么受得了?!
她深深的阖起双目,桑落握紧她冰凉的手。
“三皇子妃……怎么,样了?”英陶睁开眼,抖声问。
“皇子妃产后虚弱,加上小皇子夭折的打击,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了过去……”宫女双肩抖动,眼泪吧哒吧哒滚滚掉落。
英陶不想再问了,她身形一摇,桑落扶她离开。
回到朝华宫,英陶坐在桌边,泪水静流。孩子是无辜的,却成为了利益的牺牲品,是谁这么狠心?用如此残忍的方法丧送了孩子的性命!
英陶咬唇回忆,从三皇子妃受孕以来,宫里并没有发生过异常的事,甚至连一丁点不妥也没有。
既中毒,必从口入,莫非是制做膳食的小厨房?又或是近身服侍的宫女、太监所为?可,就算如此,那么定期给三皇子妃诊脉的太医为什么没有诊出脉象异常?
孩子毒死了,三皇子妃的母体必定受到毒素侵害,临盆与丧子之痛,她能挺过这一关么?
英陶想不通,毒从何来?
她望着桑落,声音沙哑:“落儿,小皇子死的好惨……”
桑落点点头,眼眶红红的,也道:“小皇子死的好惨……小姐为小皇子精心缝制的衣裳,穿不了了……”
提到衣服,英陶心一疼,她看着自己的指腹,为了小皇子,她已经记不得被绣花针扎了多少次了,好不容易做好了,却又……
十指紧扣,她好后悔!早知会有今天,她当初便不该救三皇子妃,与其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咽气无能为力,倒不如摔在雪地里流掉的好,起码不会这么的撕心裂腑!
‘不——’三皇子妃凄历的高叫回响耳畔,那份悲绝让人实在不忍。
她还盼着小皇子学会讲话唤她一声“九婶”,愿望破灭,不会实现了。
保护来,保护去,不想到当头来是枉然。
好一阵子,英陶调整好情绪,唤来宝顺,差他出去打探。
宫中骚乱。
宝顺快步掀帘入室,禀报:“禀皇子妃,皇上下朝了,见到小皇子的尸体雷霆震怒!延华宫小厨房的奴才,近身服侍三皇子妃的宫女、太监,给三皇子妃安胎看诊的胡太医,一干人悉数跪在延华宫寝殿外听候圣裁。”
英陶下意识捏紧帕子,毒害皇室血脉罪大恶极,凡是有干系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三皇子妃情况如何?”
“三皇子妃脉象虚弱、元气大伤、气血亏损,太医正在尽全力救治,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不好说……”宝顺最后三个字的声音变得很小。
“三皇子呢?”
“抱着小皇子的尸体痛哭流涕,悲痛欲绝,几近失声。”
“九皇子呢?”
“皇上禁了朝堂上所有人的足,没有圣意,任何人不得擅离金銮殿。”
英陶明白了,皇上这是怕有消息通出去,所以当断禁足。
英陶正问着,殿外忽地响起许多脚步声,急急速近。
她心一沉,秀眉拧锁,起身快步出室,只见一队禁卫军手持长矛分列左右整齐来至,领军者是副统领萧肃。
萧肃步至殿阶下单膝跪地,向英陶抱拳行礼:“微臣给九皇子妃请安,皇子妃吉祥。”
“萧副统领免礼。”英陶口气温和,玉手轻抬。
“谢皇子妃!”
英陶居高临下俯视禁卫军,问道:“萧副统领这是?”
“回皇子妃的话,皇上下令严查皇宫内苑,任何一处不得放过。皇子妃,请恕微臣无礼了。”
英陶:“既是父皇的旨意,萧副统领便不必多虑了。”
萧肃健臂一挥,下令:“搜宫!仔仔细细的搜!”
禁卫军腰杆挺直,齐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