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门主夫人这个位置吗?”焚夜声音响在耳边,喷就的气息滑过耳垂,越是亲密相待,言语中的冷嘲热讽越是明显,“难得我有你这么尽职尽责的妻子,也识得大体,不过,我若是乐意,”身后的人陡然松开双臂,推开她,背后依存的温暖瞬间荡然无存,“门主夫人可以是你,也可是别人。”
他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过,自成世东那晚将事情始未告诉墨时时,她便已在心底有了准备,现在亲耳听他说出来,却像是拉着心的最后一丝力量也没了,直直往下坠落,往日那些点滴一路翻看无言,活生生都是一场嘲笑她的哑剧。
自始自终,焚夜都只说会保她一世无忧,一世无忧呵,无忧吃无忧穿,无忧温饱寒冻,这和门主夫人的位置,半点关系都没有。
难得将他的话明白得再明白不过,墨雪沧然一笑,依旧是柔顺的模样,“门主说的是。”说完,自己双臂侧撑着身子,半歪在床边,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像是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多余似的,便低低说道,“外面天寒,门主出去还是多披件衣赏。”
却没想到,以往总会甩袖而去的人却突然转头,促狭双眼紧盯着她,像要看穿她这强装的镇定,对视间,就见焚夜嘴角勾起,刚刚冷峻之意似是她的错觉,“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住自己地位,又说愿我能享齐人之福,”他重新在床边坐下,脸上隐隐笑意浮现,“那为何还要为我担心,我是练武之人,少穿一件衣赏又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寒气入侵得病倒在床上。”说到后面,全是调笑她的语气。
墨雪望着自己手中抓紧的床褥,指节泛青,抓得极是用力,“那是因为,我要恪守做妻子的本份。”
“是吗?”不可置否,焚夜只指抬起她下巴,傲气说道:“看着我说。”
那眼神似要将她贯穿,黑亮眼珠子里不见往日隔绝的冷然,倒真似一湖碧水,能照见自己迟迟不愿开口却面上含羞的模样,墨雪移开视线,无奈他却凑近到了眼前,顺着她的视线微微斜着脑袋。
“我,我我是,是你妻子。”那双眼睛似有魔力,能将墨雪说话的节奏全部打乱,磕磕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就见焚夜愣了一愣,接着,他放下手,抬头望着床边红帐。
她不明所以,悄悄顺着他的脸望过去,忽得也愣住了。
焚夜在笑。刚刚勾起的嘴角加深了痕迹,嘴边的笑意无声漾开至了眉角,连带着他的眉目眼角都是欢愉的。最多见的是那抹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笑容,登月阁时,他的笑容是春风得意,是恰到刚好,却没见过他这样无声的笑着,却无比愉快的模样。
这种笑盈着某种光采,能洗去他一身萧杀之气,换来让人可亲可近可爱的感觉。
墨雪呆滞中,就见焚夜眼角余光过来,那股笑意稍稍停顿,终于又慢慢淡了下去,“你是我的妻子。”他说道,“就这句话能让你难为情到满脸羞红吗?”
说完,他极是满意看着她用手背惊慌失措的挡住自己发烫的面颊,嘴边笑容浅浅淡淡,然后吻上了她的唇。只是青蜓点水一吻,不带半点情欲,墨雪愕然,就听见他又在她耳边说道:“墨雪,你比我想像中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