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不值一提,在前途和官位名利面前,人情又算得了什么,他害过她一次,便也会有第二次。
阔大的房间里阴暗潮湿,炕头是一排排发霉难闻的被褥。阳光透过窗纱映射进来,却将满院明媚都筛在了外面,只余光影中的无数灰尘。
云梨醒转过来,迷药的药效还未完全过去,她努力想要坐起来,但是浑身软麻,一丁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正在这时,有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微微借力,云梨这才靠坐在墙边,扭过头看到身边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正搀扶着她,皮肤白得几近透明,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她,关切道:“你还好吗?”
云梨头还晕沉着,想开口却发现舌头都有些麻。
见她惊慌失措,女子忙安慰道:“不要害怕,这是药效的原因,过会就会消散。我叫顾怜,你呢?”
云梨说不出话,顾怜将手心递给她道:“你写给我看。”
云梨便就着她的手心写了自己的名字,顾怜笑得真诚:“你名字真好听。”
云梨扫视了一眼周遭环境,只见除了她们,屋里还有许多与她们年龄相仿的女子,大约有二十来人,个个蓬头垢面,战战兢兢。
这时大门忽然被人狠狠撞开,众人如惊弓之鸟,吓得挤成一团,嘴里呜咽哭泣着。
只见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将一个打得半死不活的女子丢进了房间,怒喝道:“再有偷跑的,这就是下场!”
说完又重重锁了门扬长而去。
有与该女子相熟的人,哭喊着扑了上去将她拖到角落照顾,女子疼得意识昏沉,其他人只是围着掉眼泪。
云梨此刻已经稍微回过一些神来,虽然说话还不算利索,但也好歹能吐出一些字,”这里是什么地方?“
顾怜收回眺望房间角落的目光,忍住眼泪回道:“朝都的囚室,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这里关的大都是即将被罚没军营的俘虏或是罪臣之女。”
云梨望着她艰难吐字:“你……你呢?”
顾怜明白她的意思,回道:“我是后者,你呢,你又是怎么来的?”
云梨努力搜寻着事发前的记忆,她早上还好好的,而后路姗带了些糕点小吃来看她。
云梨一颗心坠到谷底,怎么会……可若不是路姗……她心中猛然惊醒,荣浩宇!一定是他担心自己将当年的事情告诉王忠,所以才在糕点里下了药,竟还是借着孩子的手让她放低警惕。
可两个孩子也拿了糕点吃,他竟这样恶毒,连亲生儿子都可以利用。
云梨惨笑:“我恐怕是前者。”她坐起身子问她:“罚没军营会做些什么?”
顾怜咬着唇,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半晌后才抽噎道:“充妓。”